大家这么说着,又下定了决心:“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要扩大搜寻的范围,尽快找到将军他们!”
这话一出,衙役们是怨声载道,但也只能出工寻找云居安。
很快,衙役们在下游的一个人家发现了不适宜的盔甲。
“你们这是哪里来的?!”亲卫过来,一眼认出是云将军和另外两个兄弟的盔甲。
衙役们连忙说道:“是在河边搜查的时候,发现一对夫妻私藏的。”
“赶紧让他们来见我!”亲卫连忙说道。
夫妻二人被衙役押送了上来。
云居安的亲卫都是真的上过战场的,煞气惊人,大家气场全开,吓得那对夫妻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这盔甲你们是哪里来的!”亲卫审问道。
夫妻两人支支吾吾:“我们就是从河里捞起来的。”
“一派胡言!”亲卫一眼就识破了他们的话:“将军的盔甲没办法自己脱掉的!如果还在水里,他们解不开,如果上岸了,他们也不需要丢弃盔甲。”
听到亲卫肯定的话,夫妻两对视一眼,知道瞒不过去,丈夫率先低头,回答道:“我们就是看到河道里飘着人,还穿着这盔甲,就把人捞上来,然后把盔甲留下来,打算用来换钱。”
“那人呢?!”亲卫刚忙问道。
“那人我们又给退回河道里去了。”丈夫实话实话。
“你们好大的胆子!”衙役喝斥:“偷窃他人财物!”
“那死人的,我们怎么不能拿?”妻子反驳道。
“你说谁死人?!”亲卫立刻上前。
刚刚衙役训斥的时候,妻子就想明白了,如果说那三个人是被自己活着扒下了东西又丢了下去,自己不仅是盗窃,可能还会涉及杀人,但是只要咬死了自己看的时候就是死的,那么最多就是贪财,罪不至死。
关键时刻,愚民愚妇的脑子也很好用,很快就判断出了对自己最有利的。
至于说万一云居安被找到了怎么办?这对夫妻可想不到这么远,再说,就是被找到了,误以为已经死亡和故意送他们下河,性质也不一样。
妻子说完之后,丈夫也想明白了,和妻子偷偷对视一眼,两人达成了同样的意见。
在这种情况下,两人一口咬定:“我们看到有铁,就把人捞上来了,结果捞上来才发现人都死了,血肉模糊的,我们害怕这个尸体留在这里,有人说是我们杀的,所以脱下他们的盔甲之后,就把尸体送回了河里。”
这么说着,两人又说道:“你们有时间还不如往下游多找一找,没准还能及时收尸,不然被鱼吃了怎么办?”
亲卫恨的一拳砸在了边上的桌子上,一拳头把桌子锤散架了。
亲卫们跑出去的时候,占便宜的丈夫和妻子两人忍不住瑟缩在了一起,妻子还在唠叨:“我就说不能拿不能拿,就你胆子大!现在惨了。”
惨了归惨了,丈夫偷偷问道:“你真的确定他们都是死人吗?”
当初是丈夫背人捞人,妻子负责揭开盔甲,拿盔甲和值钱的东西。
所以丈夫听了妻子的话,真的有怀疑那三个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你怕什么,他们伤成那个样子,就是没死,也活不了多久了。”妻子说道。
此时,边疆的云守边收到了亲卫们送来的急信。
刚看了开头的两三句话,云守边就没忍住“唰”地一下站了起来。
他不可置信地又从头看了一遍信件的开头,确定亲卫们写的是:“罪臣顿首,将军与臣等于十六日受袭,将军与两人被火药伤后坠入河中,现已开展搜寻。”
后面具体的描述和处置办法云守边已经看不进去了,只是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云守边呆坐在椅子上,这一坐就是两个时辰。
军师们找了过来。
“少将军,听说将军来信了?”军师们问:“你怎么一个下午都没出门,是收到什么为难的消息了?”
云守边依然沉浸在打击当中。
军师们见状,感觉不妙,也顾不上规矩,连忙看向云守边面前的信件。
这一看,大家立马发现了问题:“将军失踪了?”
“收到了火药的袭击?”
“哪里来的山匪会有火药?!”
“少将军你要振作啊!我们还要找寻将军呢!”
云守边呆坐了一下午,而后才在军师们的拉扯摇晃中醒过神来,立刻说道:“我们派军中擅长寻找踪迹的人去找父亲!”
看到云守边振作起来,大家才松了一口气,纷纷赞同。
“不仅要找将军,还要派人上京,告状!”
“告状?”云守边不解。
军师们提醒云守边:“少将军你觉得草原有马匪会看到将军和他的亲卫们这群刀口舔血的人,还敢劫道的吗?他们说自己是山匪,难道就是了?”
马匪会害怕的,山匪难道就不害怕?
听到军师的话,脑子已经木了的云守边立刻反应过来:“有人故意害父亲!”
这么一说,云守边的大脑也恢复了运转:“是了!普通山匪怎么会有大杀伤力的火药?!”
“这是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是有人算计,要让圣上给我们一个说法!”云守边喊道。
京城里,不需要云守边来讨要说法,云居安遇袭的消息传来,就已经人心惶惶了。
“他们是真的敢动手?”装病的人都害怕了:“不会查到我们吧?我们什么也没做啊。”
赵辅季也惊地打翻了茶盏:“云居安回北疆的路上遇袭,下落不明?!”
这么说着,赵辅季惊疑不定地和同伴对视一眼,大家默契地立马拿出了自己手绘的简单地形图,打开之后开始分析云居安受袭的位置。
“这事恐怕不简单。”看到位置之后,赵辅季沉吟道。
此时此刻,云居安拖着自己受伤的一条腿,对着清醒的亲卫说:“他还没醒呢?你们年轻人不行啊!”
“不行”的亲卫提议:“要不然我先备着您爬上去,然后再回来接他?”
“得了吧。”云居安拒绝:“你左边胳膊都断了两根,还能背着我爬悬崖?”是爬不是走,胳膊没力气怎么行?
这么说着,云居安安慰亲卫:“往好处想,从那么高的瀑布摔下来,我们两就是断了胳膊腿,很幸运了,要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晚点上去、晚点让人知道我们没事,也没关系不是?”不幸运的那个还伤着头昏迷着呢。
当初也是因为从瀑布摔下,才会让原本晕过去的云居安醒过来,醒来之后又连忙游泳带着两个亲卫去了岸上,这时候云居安才发现大家来到了一个盆地一样的地方,想要上去,就只能攀爬悬崖上去。
幸运的亲卫:……你说的有道理。
云居安又继续自我安慰顺便安慰亲卫:“他们肯定是会来找我们的,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不用自己爬,晚点也没啥,咱就当放假了,不然回去还要被唠叨。”
听到云居安的安慰,亲卫哭笑不得:“将军你是不怕,我就怕晚点回去,我婆娘都改嫁完了!”
云居安:啊这……
亲卫继续吐槽:“您之前同意大家的老婆带着孩子改嫁本地人,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对孩子视如己出,后面我们边关的那些人为了符合守孝的规定,要不然热孝改嫁,要不然要守三年,一个人抚养孩子困难,她们肯定都要赶着热孝就嫁了,再晚点,我儿子女儿都要管其他人叫爹了!”
听到亲卫这话,云居安吭哧吭哧:“我那不是怕没人养你们的孩子吗?”多一份父爱,也没啥的是吧?
第106章
亲卫只是吐槽两句,但也知道现在着情况,就是云居安想走,也走不了。
一个断腿一个断手一个昏迷,怎么也不可能现在爬上去。
现在想想怎么活下来养好伤比较重要。
“我们的盔甲武器都被人拿走了,也不知道是哪个龟孙干的。”亲卫吐槽道:“我现在想抓一只野鸡野兔,还要自己磨尖树枝。”
云居安叹气:“财帛动人心,肯定是我们从河里漂过来的时候被人洗劫了,关键就是你洗劫就洗劫吧,把我们仍在陆地上多好?非要给我们重新扔进河里。”
亲卫偷偷吐槽:“如果是船家洗劫的,我们可能就没上过岸。”
云居安白了亲卫一眼,又问道:“你们身上还剩下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吗?”
亲卫无奈:“我的将军啊!你衣服都被人扒光只剩下个裤衩子,你觉得我们还能剩下什么?”
云将军看了眼比自己多留了一条裤子的亲卫,不由说道:“他们人还挺好的,好歹给我们留了点遮羞布。”
亲卫:……
是了,几人从上游漂下来,路上并不仅仅遇见扒盔甲的夫妇,身上所有的东西还有衣服都被人扒了个一干二净,连木簪子和头绳都没放过。
云居安只能说,好在对方还有点底线,没有给几人把裤子都扒掉,云居安因为采用了姚家人穿内裤的穿衣方式,还留了条裤衩,亲卫则是更幸运一点,因为不习惯内裤,还穿着亵裤,最后保留了下来。
当然,现在这两条亵裤和云居安的裤衩也差不多了,大腿一下都撕下来和木棍一起绑住断手断腿包扎固定伤口了。
这种情况下,云居安毫不怀疑,在过个几天,披头散发的三人就会和野人一样。
如何从野人和人相认?没有信物的情况下,云居安计划,是要先回到城镇里找个工,赚一点钱打理一下自己,然后说服某个商人或者攒下路费,去到自己朋友那里或者回北疆,才能让大家知道自己没事。
想到这个过程,云居安都觉得头大。
但饭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步一步来,就算头大,云居安也只能和亲卫们先生存下去。
“将军,你说这里也算是水草丰美,有水流路过,怎么周围就没人来呢?”亲卫问道。
“你看看周围的树木,至少有十年以上,这里肯定是深山啊!搞不好周围有老虎有狼,没人不是很正常?”云居安回答道。
听到云居安的回答,亲卫只能朝着四周拜了拜:“神仙保佑,菩萨保佑,我们现在手无寸铁,可千万别碰到老虎什么的。”
云居安:……临时抱佛脚管用么!
就在云居安荒野求生的时候,云守边也因为不相信自己啊亲爹出事,组织了大量士兵沿着河道找云居安的踪迹。
但是云守边始终都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是正常的,就和亲卫猜测的一样,云居安一行人不止被一伙人打捞了上来,有的就是在水上讨生活的船家,捞人上来之后,因为怕被发现,偷偷载着人去了另一条支流才把人扔下,只要来回两次,几人就已经进入了一条完全不同的水系,沿着原本那条河能找得到才奇怪呢。
云守边如此大张旗鼓,姚芹和云破军在新城自然也听到了风声。
“我爹怎么可能被山匪偷袭之后不知所踪?”云破军难以接受。
“现在关键是救人、找人!”姚芹提醒道。
“是了是了!”云破军说着,就策马往边城赶去。
到了边城之后,云夫人一把抱住自己的小儿子痛苦:“破军,你爹,你爹他不会有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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