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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节降至,家家户户都在准备过年的物品,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工作室事情不多,孟相宜索性给大家发了奖金提前放假。
“今年还要不要回清河镇过年?”趁着大家都离开,沈序问道,十有八九是会和崔阿姨一起吧,毕竟崔阿姨刚刚离婚,于情于理今年会回老家。
其实他听赞成崔阿姨和孟叔叔离了的,孟叔叔的口碑实在是不好,大家都说娶了个这么好的媳妇不珍惜,一把年纪了还天天就知道作。
听说离婚要走了崔阿姨一手创办的家政公司,结果兴高采烈的去上任,第一天就被阿姨们给了个下马威,把脸给抓花了,也算是大快人心。
孟相宜不知道沈序已经考虑了这么多,她是打算和贺屿川一起过年的,无他,外婆和妈妈都不许她回清河镇,让她和贺屿川出去旅行几天。
只是这样就把沈序一个人丢下了,她还没有想好怎么说,但是转念一想人家都有女朋友了,说不定早就有了新安排。
“你今年在哪儿过年?”看他有些出神,孟相宜反问道,前几年这个人都是跟着他们在清河镇过年的,毕竟他和沈家还没有来往。
“不如趁着这次回去看看叔叔阿姨?”她提议,总要有一方先低头啊,不然总是僵持着也不是回事儿。
在清河镇那几年每到过年沈序都挺开心的,和崔家人一起热热闹闹的,小院不大,但是舅舅舅妈会做好多菜,崔婆婆也会给他们发红包,陪着孟相宜一起守岁,特别温馨,现在想想真的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我还是留在北城吧,工作室也需要人值班,咱们外国的客户又不放假。”沈序摊摊手,“放心,自愿的,不找你要加班费。”
许久没听见这人开玩笑,孟相宜还觉得有些稀罕,笑道,“也是,再说还得陪女朋友呢。”
毕竟林婕妤在北城,沈序做为男朋友也不能独自一人跑出去。
“你喜欢了她那么多年,一定要抓住机会。”没有注意到沈序黯然失色的目光,孟相宜殷切的叮嘱,她是真心希望沈序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的。
“你们要和好了?”沈序发现自己的语调有些干涩,连忙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
自从经历父母离婚这件事情以后,孟相宜也重新审视了她和贺屿川的婚姻,比起孟子浩来,他真的算是非常好又负责任的丈夫了,但是现在二人都有放不下的事业,贺屿川无法做出妥协,她也做不到牺牲,所以只有这样维持现状了。
“随缘吧,三月份纽城的工作室就要开业了,这几次出口那边的绣品一定不要出差子啊。”孟相宜叮嘱道,不能因为小失误砸了她们辛辛苦苦创立的招牌和口碑。
沈序负责品控,这句话都听得倒背如流了,让她只管放心。
“屿川还介绍了他在乌国的朋友,那边非常有意向让咱们过去办厂,也是响应国jia走出去的政策号召,我还挺想去试试的。”
贺屿川跟她说过乌国那边贫富差距比较大,财富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多数人比较贫穷,人力资源丰富,而且人也勤劳,就是没有技术,如果能在乌国那边推广清绣技能,也是可以带动当地经济发展的。
“所以我想把一些手工绣品先往乌国那边倾斜一下,如果当地高端客户市场有需求那就再好不过了。”孟相宜有些跃跃欲试,她也想为更多的人做些实实在在的事情。
“难道你要去那边创业?”沈序有些难以置信,贺屿川出得什么馊主意,又穷又热的偏僻小国,真让孟相宜去那种地方受苦受罪?他有没有真的关心过孟相宜,这是为了想和孟相宜单独相处才出此下策吧。
知道沈序是担心自己,孟相宜安慰他不用紧张,贺屿川会陪着她一起去的。
“好啊。”沈序没有反对,笑着支持道,“你放心,品控这边你完全不用操心。”
事情越来越向着他把控不了的方向发展了,他知道这一定是贺屿川在从中作乱,不过这次他是一定不会让孟相宜去那种落后地方的。
第36章
北城的冬日又干又冷, 既然出去旅行,自然是选择温暖的海岛。
孟相宜一直对大海、沙滩和椰子树十分喜欢,贺屿川当然百依百顺。
虽然出来旅行过年的话题不是孟相宜提出来的, 但是在岳母提出来的时候她也没有反对,所以这也是非常大的进步了。
想到这里贺屿川只觉得心情舒畅, 任何烦心事都没有了。
他订好了独栋别墅,带着泳池,有两个套间和厨房,住起来也方便。
“出去走走吧。”下午收拾好了行李,他主动去敲了敲孟相宜卧室的门。
白底蓝花的连衣裙,宽大的遮阳帽, 身材纤细白皙, 没有人比他的相宜更好看了。
“难得看你穿得这么休闲。”孟相宜莞尔一笑,说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海岛旅行, 所以也是第一次看见贺屿川竟然穿了红色花纹的短袖衬衣,有些突兀的是,左胳膊上竟然还带着护肘,不热吗?
奇怪吗?贺屿川有些没底, 他也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穿衣风格,至少在孟相宜面前没有过。
“显得年轻了好几岁。”孟相宜忍不住打趣道,立刻就收到了对方的鄙夷, 又在拿他的年龄开玩笑了。
二人一人抱了一个椰子, 坐在沙滩上懒洋洋的啥太阳。
“你涂防晒了吧?”半天了, 孟相宜终于想起来问,在这方面贺屿川总是仗着底子好又是大男人一直不注重。
果然, 对方诚实的摇摇头,乌国的旱季比这里晒多了, 他也没有这么多讲究。
“胳膊伸出来。”但是老婆大人的命令不敢不从,只见孟相宜从包包里翻出来一个小喷雾瓶子,照着他裸露的胳膊就开始喷,边喷还不忘了给他涂抹均匀,还絮絮叨叨的埋怨他不注意,等晒爆皮了别后悔之类的。
孟相宜认真的专注于眼前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上方的眼眸看向她时包含了多少的温情。贺屿川不明白为什么有些男人会嫌弃老婆过于唠叨,会觉得厌烦,在他看来完全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好了,都快四十岁的人了还不知道保养,以后出门前都要涂防晒知道吗?”
大功告成,孟相宜满意了,自己就是个操心的命,特别是对贺屿川的大大小小的事情,看不见的时候另说,真在眼皮子底下她还真做不到不管不问。
好啊,眼眸中是满满的笑意,以后他出门前都会去找孟相宜涂防晒的,贺屿川心想。
“你看,那个人好厉害!”孟相宜指着一个冲浪的男子有些激动,竟然能迎着浪上前,不过在贺屿川眼中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激动的,这么简单的动作他也会好不好。
于是他邀请孟相宜,“想玩儿吗?”
这个她完全不会啊,孟相宜摇摇头,却被贺屿川一把拉了起来,“没关系,我教你。”
在许多方面贺屿川都是高手,比如游泳、网球、高尔夫、滑雪,这些是孟相宜知道的,但是她完全不知道贺屿川会冲浪。
当她一次一次趴下又被捞起来的时候,有些怀疑,这人是怎么做到精通这么多技能的。
“我以前从来不知道你会冲浪。”她控诉,望着稳稳翻越一个浪头回到她身边的人有些气馁,人家做什么都能做好,她却笨笨的,有些赌气的把板子扔到一遍。
贺屿川失笑,不至于吧,这就生气了,他记得以前的孟相宜没有那么容易生气的。
“大学的时候学过一点儿,真正学会是在乌国的时候,不是隐瞒你。”
回到沙滩旁坐下,贺屿川已经跟了上来。
他比以前黑了,也壮了不少,宽肩窄腰,腹肌明显,真的不像快四十岁的人,抱着冲浪板走过来的一路吸引了不少人的瞩目。
哼,她气得不是贺屿川隐瞒,是为什么他学什么都轻而易举,孟相宜偏过头去不肯搭理。
“这里的特色是烤乳猪,晚上要不要吃?”贺屿川略有些尴尬的坐在孟相宜身边,没话找话。
猪猪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猪猪。
想也没想,这句话就脱口而出,引来对方笑得前仰后合。
“孟相宜,你这么爱吃肉的人怎么还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贺屿川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别看孟相宜瘦,她可是无肉不欢的。
孟相宜惊呆了,这么有名的电影没有看过吗?
贺屿川表示没有,什么《撒娇女人最值得爱》,这种电影他一听就不会看的。
但是挺有现实意义的,有时候女人会撒娇才会更容易得到自己想要的,电影里是这么演的。
“我们工作室有个小姑娘姓楚,长得漂亮,说话娇滴滴的,一有重活累活就其他小伙子帮忙,其他女孩子就没有这个待遇,你说这算不算撒娇的功劳。”孟相宜拿出来现实例子,这个电影她是前年看的,当时有些鄙夷,到了小楚这里顿时觉得特别有道理。
贺屿川不这么认为,那些男人帮忙可能是因为这个小楚漂亮吧,换成个五大三粗的撒娇试试看。
“你不喜欢撒娇的女人吗?”孟相宜追问。
这个问题把贺屿川问住了,因为也没有哪个女人跟他撒娇,反正孟相宜几乎没有过,即便孟相宜不撒娇他也不会让她干脏活重活。
真无趣,这个男人真的不解风情,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孟相宜气呼呼的开始刷手机不再说话。
不过晚上他们还是去吃了烤乳猪,虽然排队挺久的,但是贺屿川带着她看了一场海滩烟火表演,所以孟相宜还觉得挺值的,毕竟北城严禁烟花爆竹已经好几年了。
“这就是四尺玉吧。”金色的烟花几乎笼罩了整个夜空,璀灿如银河,真的被震撼到了,她忍不住拿出来手机录像,真想每天都能看见这样的盛景。
这边的烤乳猪外焦里嫩,蘸着酸辣或者甜辣的酱汁一点儿也不腻,孟相宜大快朵颐了半天,撑得不行,靠在椅子上休息。
“刚才是谁说猪可爱不吃的?”
一抬头就遇上那双戏谑的星眸,她有些难为情的哼了一声,po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q裙丝二而尔呜九义死戚还吃得不过瘾,又要伸手去拿新的,却被阻止了。
“不能再吃了,省得夜里胃里难受。”贺屿川按住了她的手,叫来服务员结账。
这人真是把她当小孩子了啊,孟相宜失笑,不过被关心的感觉真的挺好。
“你还记得咱们在纽城做火鸡那次吧?”她想起来一桩有趣的往事,那年感恩节他们在家招待小何他们几个,她也学着当地风俗做了一只火鸡,做出来好看,但是真的超级超级难吃,每个人都难以下咽。
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儿,想起来大家咽也不是吐也不是的窘迫,贺屿川会心一笑。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出来会那么难吃。”孟相宜笑得直哎呦,那个味道比烤乳猪真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以至于他们都对火鸡有了阴影。
“烤火鸡本来就是看好不好吃的,和谁做没关系。”贺屿川解释,但是能那么难吃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边聊边往回走,长长的椰林大道却显得那么短,各自去冲澡换衣服,时间还早,窝在卧室也无聊,睡前贺屿川又开了一瓶红酒。
“cheers!”
孟相宜举杯轻轻碰了碰贺屿川的杯沿,二人坐在泳池边,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竟然能看见星星,真美。”孟相宜舒服的躺在躺椅上,双颊有些酡红,略有微醺。
冷不冷?贺屿川问道,准备回房间拿毯子替她盖一下。
“不用,快来陪我坐一会儿。”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有过独处的时光了。
贺屿川从善如流,复而又坐下来,陪着孟相宜一起仰望星空,默默的喝酒。
“乌国那几年是不是特别艰难?”良久以后,孟相宜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看过新闻,又听别人提过,还有前段时间贺屿川介绍来的乌国客人也跟她说过一些事情,对她的触动特别深。
“贺真的是我见过最大胆的人了。”对方语气表情都有些夸张,好像在讲一个与她毫不相干的故事,但是故事的主角却是她的丈夫。
即便是经验十足的外交官也不是经常能遇见那种复杂的场合,对方讲述贺屿川就那么大无畏的上前护住中方的工作人员,义正言辞的与panjun头目谈判,他们当时都吓坏了,以为要坏事儿,没想到还真的被贺屿川干成了。
但是孟相宜却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当时的对峙的确是十分危险的,稍有不慎,她真的不敢想。
“其实也没有什么,都是工作份内之事。”贺屿川淡淡的回答,对于这些事情他从来不说,这条路是他早就选好的,为了信仰去奉献,再艰难也是他要面对的,和孟相宜无关,说出来也是徒增她的压力,如果这样就让他一人承担好了,他的愿望就是孟相宜平安喜乐而已。
“你什么都不跟我说。”就知道会这样,各种秘密不能说,但还是忍不住会失落,她屈起双膝,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叹息,作为妻子她一直是希望替贺屿川分担的,不说工作,说说生活也行啊。
而贺屿川只是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月光、红酒、海岛、烟火,这么多浪漫的元素堆积在一起,孟相宜本以为他会有什么举动,没想到只是有礼貌的跟自己道了一声晚安。
提到敏感话题,他又恢复成了那个疏离孤傲的贺司长,仿佛又一层透明的壳把自己笼罩起来,别人进不去,他也不会出来,这是最让孟相宜气闷的。
而就在贺屿川离开前,胳膊突然被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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