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啊。”萩原手指过去。
  “呦,不错嘛。”
  随着萩原转移了话题,刚才讨论的内容似乎不复存在一般,二人都当做不存在。
  “我说你们怎么还在躺着,快点过来,鬼塚教官叫集合了!”远处的伊达航吆喝着。
  萩原把松田从地上拉起来,二人朝着远处的三人奔去。
  圆顶帽在空中扔来扔去,男孩子们的嬉笑声、打闹声。
  五个海蓝色的军帽,组成了樱花瓣的图案。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仿佛像是警校高耸如云的钟楼,当一切转过一圈之后,就会回到最开始的起点。
  凉水澈跟着木下医生去了几趟司法鉴定中心,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味道,好好地吐了几回到逐渐开始接受。
  景光看着她以肉眼清晰可见的慢慢瘦下来,尤为心疼。
  但是又耐不住妹妹的不肯服输,越是恶心就偏要凑过去研究,自己还密密麻麻的拿着笔记本好好地记录了一下尸体的变化过程。
  “你们知道吗,口腔、眼睛和鼻子,是蛆虫最喜欢的潮湿环境。人体腐烂的时候一般都会从这几个部分开始,然后侵入到你的腹部,从里到外啃食殆尽。”凉水澈兴冲冲的在餐桌上和男孩子们分享自己的见解。“由此可见,国家提倡火化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松田拿着汤勺,把碗敲得铛铛响:“在这种地方,可以不讨论这种东西吗?”
  “吃饭吃饭。”景光赶紧给她夹菜,扒着米都没什么滋味。
  伊达航在另一头也有些尴尬:“为什么会想去做法医呢?凉水的父母不是医生吗?”
  “木下医生说,法医可以用最快的时间精准的勘测尸体的死亡时间、死亡过程、死因,为刑警侦破案件提供巨大便捷。换句话来说,刑警们想要破案依靠的是法医们;多么高深莫测的作案手段,也逃不脱法医的眼睛。”她笑眯眯道,“我也这样认为,对吧?未来的警察先生们。”
  “……”未来警察们以沉默作为赞同。
  “可是……也太那个了。”景光小声道。
  “那个?脏吗?拜托,法医是最干净的好吗。”凉水澈撑着脸,嫌弃的看着二哥。“无菌的验尸环境、勘测前后的全身消毒,总要比警察天天到处东奔西跑干净吧?”
  “说的是呐。”降谷零笑着,推过来一碗过凉的粥,“那以后要请凉水法医多多协助调查了。”
  凉水澈接下,洋洋得意:“好说好说。”
  萩原放下捂住耳朵的手,一脸苦相:“我真是受够了,可以不在桌子上再聊这些吗?当我求你们。”
  松田一边犯着恶心一边吃着,忙里抽空道:“幸亏我和萩以后进机动组,整天和炸/弹为伴,真好。”
  “那你们可要小心了,别回头我解剖的第一具尸体就是你。”凉水澈哼笑道,习惯性的嘲讽。
  松田筷子一扔:“呸呸呸!”
  降谷零漫不经心的看着桌上的鸡飞狗跳,看着自己的好友们笑道:“不会的,不会让那些事发生。”
  “零?你在说什么?”景光回头询问。
  “没什么。”降谷零含眸故作无恙。
  这些日子来,那个长头发的男人再也没有出现在今夜酒吧,不过倒是有几个fbi的人来询问过凉水澈的动向。
  景光询问了几句,但对方都是闭口不谈,只问凉水澈的下落。
  为了以防万一,警校五人组全部佯装不知。
  自那以后,便再也没有人来找过。
  饭菜快吃的差不多了。
  凉水澈口袋里的手机一震,拿出来一看让她欣喜若狂。
  是养父的电话。
  “澈,我们明天回东京。”
  “真的吗?”凉水澈喜悦之下又有些不明所以,“可是距离暑假结束还有一周啊,研讨会结束了吗?”
  “是的……”养父微顿,语气沉重。“我们后天飞中国,你收拾一下东西,立即出发。”
  “什么?”凉水澈没能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让一桌子的人都跟着停止了吵闹看着她。
  “去中国北京?为、为什么?为什么这么突然?”
  “……也不算突然。放心,我和妈妈在哪里把学校都联系好了,你可以继续去延读高二。”
  “可是……”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我和妈妈后天下午两点回到警校等你。家里的东西……统统不用带。”
  “到底是怎么回事?”凉水澈哑声发涩,起身离开餐桌走向侧室内,把门关上。“从那天说去什么白鸠集团开始一切就很奇怪,家里还莫名其妙出现乌鸦图案、你和妈妈就开始联系不上。如果遇到了什么麻烦,报警不好吗?为什么要……一副逃难的样子,这么突然……”
  养父沉默,最后轻舒一口气:“澈,原本我们是应该告诉你的。但是这件事和你无关,所以也不想让你担心。既然你想知道,爸爸只能告诉你,我们的确是逃难。”
  “可是为什么啊?我、我不想离开日本。”
  “日本现在非常不安全,我和妈妈讨论了近两个月,都觉得唯一的方法就是暂时离开日本。放心,等你大学毕业后还是可以回来的。”
  凉水澈咬咬唇,声音干涩又细微:“所以……对方到底是一群什么样的人?”
  “是我们想象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