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歪了。
  “今天周六,你不用去酒吧打工吗?”她赶紧转移话题,起身把书放好,顺手拿起椅背上的素雅粉色的外套披上,绕过书桌搂着哥哥的胳膊,乖巧笑:“反正我也没事,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她整个人就差没挂在景光的身上。
  哥哥的身上有阳光的味道,穿着一件海蓝色的连帽衫,是自己的常服。
  凉水澈一看就知道他是要出门的模样,除了今夜酒吧没别的地方有可能了。
  毛茸茸的小脑袋在臂弯里蹭来蹭去,乱糟糟的挂在娇嫩的小脸上,露出一双眼角微扬的圆凤眼眨啊眨。
  景光有些无奈,用手勾着妹妹的脖子往门口走。
  “真拿你没办法。”
  “痛啦!”
  “我都没有用力哎。”
  凉水澈的脑袋被景光的右手臂夹着,动弹不得只能用双臂环着景光的腰,跟着哥哥往前走。
  她手摸着景光结实的背肌,和凹进去的脊梁骨,轻轻捏了一下腰上面的肉,却完全捏不起来。
  全是健硕的肌肉,一抓只能摸到空。
  “这是一个小小的惩罚,做事要先问过哥哥,知道吗?”
  “神经哦,我已经十六岁了!”
  “还是——未、成、年!”景光手臂端着,倒也没怎么使劲儿,反正就是让她睁不开。
  臭光哥。
  让她自己一个人去酒吧的时候怎么没想想她还是一个未成年。
  “快点松开我,这样真的很难受。”凉水澈拳打着哥哥铁板一样硬侉的身板,软绵绵的一点都不痛。
  景光笑着松开手臂,两手捏着凉水澈左右两边的小脸,逼着她看向自己:“话说我也有好好的教过你柔道,为什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就怎么也学不会啊。”凉水澈的小脸被捏成原型,嘴巴也跟着变样,说话也带着一些扭音。“我又不做警察,学那些做什么。”
  “保护自己啊,如果哥哥哪天牺牲了的话……”
  “你牺牲了还有明哥啊,lue——”凉水澈挣开他的手,没心没肺的鬼脸笑。“十几年的刑警,上野县的头号王牌多厉害。哪像你啊,身边一群小混混。”
  景光的表情更受伤了:“所以就是更喜欢明哥的意思吗?”
  “你可以这么认为。”
  “哦吼,那明哥和零,你更喜欢谁呢?”
  “又来了。”凉水澈脸一垮,“套话是警察必修课之一对吗?如果你非要让自己排末置位,我倒是不介意。”
  得,柔道没学会。
  反侦察能力和气人倒是一流。
  凉水澈在校园里蹦蹦跳跳,身后的小包随着她的动作上下跳动。
  女孩的褐发和红白相间的百褶裙一样,在空中翻飞。
  笑声幽传至远,亦如数年前在那童音欢笑的孤儿院里见到的样子。
  她很少会笑,可笑起来的时候却犹如春日暖阳、万物复苏。
  六岁那年看到了双亲薨逝的模样,满屋的红色犹如一织恶魔的举爪紧紧勒住景光的喉咙。
  自那以后,黑白灵堂、如白骨招手的招魂幡就成了他每次午夜梦回的噩梦。
  直到十二岁那年在孤儿院里和她的初次相见,才让自己恐惧黑暗中多了一抹光明。
  妹妹的笑容是这人世间最优秀的艺术家也勾勒不出的画幅。
  无论如何,他会把这份纯真的笑永远保留下去。
  哪怕是自己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光哥,你也太慢了吧。连我都追不上的话,就太逊了。”
  “小心点,摔倒了又要哭鼻子。”
  “拜托,我十六岁了!”
  “未、成、年——”
  他们相互追逐,边跑边朝着校区大门口走去的模样。
  女孩的小包变成了投扔的对象,在二人手里扔来扔去。
  景光每次都故作用力,实际上却是轻轻抛过去般生怕对方接不到。
  凉水澈拉着包袋,用力朝哥哥砸了过去,却手臂力道偏了一点,落在了一双黑色的皮鞋旁。
  麦色的指尖捡起地上的小包,在指尖绕来绕去,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嚯,扔的话里面重要的东西会坏呢。”
  降谷零语调上扬,似有提醒之意。
  凉水澈被他那双紫眸看的怔了一下,想起自己包里放着的录像机和录像带。
  这句话听在景光耳中又有些意味深长,他好奇的去拿降谷零手里的女士粉包:“里面是什么啊?给我看看。”
  降谷零手一收,让景光的手扑了个空。
  景光微怔,看着自己的好友有些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降谷零的浅笑不留痕迹,绕了一下包袋扔向凉水澈。
  那粉包像球一样在三个人手里扔来扔去,最后落回主人的手里。
  “收好。”
  降谷零丝毫看不见景光疑惑的目光,目光灼灼的瞧着凉水澈。
  凉水澈抱着包,躲避景光的手。
  “拿过来,给我看看里面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不要!抢的话我就去和鬼塚教官举报,身为未来警察先生,巧取豪夺平民东西给你个大过都不亏。”
  “你有义务协助警方调查。”景光一板一眼道。
  “请把你的警官证拿出来,还未毕业的诸伏警校生?”
  凉水澈牙尖嘴利,不爱说话不代表不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