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名古屋的时候,竹内问她的那句‘你觉得你和亚久津前辈谁更喜欢对方’和‘亚久津前辈喜欢你什么’好像是被施展了魔法的咒语,用竹内那特有的声线平直的调子说出来,像是塞壬在颂唱古老而失传的经文。
  这个经文由竹内翻译,意为:“失去理性的那一瞬间才是爱情的真正开始。”
  樱井花下意识地咽了一口自己的草莓冰淇淋:“我谢谢你。”
  樱井花觉得这次聊天也不是没有收获,于是她大手一挥,把其他三个人的甜品费都包了,这个豪爽的举动落到嘉田和美眼里就有点特别了,看着好像是受到了鼓舞准备采取什么行动了一样,于是凑过来小声问樱井花:“所以小花你真的准备有所发展了吗?”
  樱井花感觉她已经不能再听到发展这两个本来正常的字了。
  >>>
  发展是暂时不可能发展的,他们家又不是只有两个人住,还有位长辈,这要是哪天真搞起来了家长正好回来,樱井花感觉自己就可以考虑重启了。
  樱井花有思考人谈了恋爱之后是不是都会变作,她之前一向不这样的,竹内和她说这不是变作,你只是变得更喜欢他了,所以在乎的事情更多了。
  这话确实能起到一点安慰的作用。
  樱井花想:她想这些有什么错呢,她只是更在乎对方了而已。
  还是樱井花:……怎么感觉这句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可能是怕朋友深陷于恋爱的苦恼,嘉田和美趁着个周末约樱井花去看“全球我的独角仙是最强的杯”。她本来是觉得这东西其他人不感兴趣,只约了小早田,但被小早田无情地放了鸽子,这会儿多了一张票,有点怕樱井花自己死掉了,就多问了句。
  樱井花:这是什么东西?
  樱井花觉得这种东西如果可以有的话,为什么没有“全球我的狗子是最可爱的杯”这种比赛,嘉田和美回忆了一下,指出是有的,但是已经过掉了报名时间。樱井花时常会对这个世界产生一些疑惑的心情。
  答应了嘉田和美的邀请,樱井花和亚久津仁说这周末要和朋友出去玩,男朋友嗯了一声看起来非常豁达,豁达到了都没有一丝‘你还不如留下来在家陪我’的意思表达出来,豁达到了樱井花陷入了短暂地沉默。
  亚久津仁发现了女朋友的不对劲,他低头看樱井花,问:“怎么了?”
  樱井花:“……没事。”
  樱井花顿悟了,原来恋爱的尽头的男朋友询问怎么了时每个女朋友都会回答出的一句没事。
  周六的“全球我的独角仙是最强的杯”还挺热闹的,樱井花头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组织叫做‘独角戏爱好委员会’,感觉就像是什么动物保护协会或者植物爱好联盟一样。而这个杯,与其说是比赛,不如说是什么独角仙展览,那些威风凛凛的家伙被关在虫笼里面供人观赏和评分,饶是樱井花不怎么害怕这些东西,对于这一屋子虫子的反应还是有点头皮发麻。
  樱井花拿着介绍手册——主要是介绍参赛人员的——一一看下来,发现里面有两只独角仙的主人的名字她有点眼熟。
  一个是迹部景吾,主要是因为迹部这个姓氏樱井花比较熟悉,顶尖的财阀在圈子里面总是有些赫赫威名的,樱井花很小就在樱井孝口中听到过这两个字,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是比樱井家还高一阶层的人物,对方在中学的网球圈子也颇具名气,很经常能听到;另外一个就是真田弦一郎,她总是能在不死川飞鸟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在刚开始休学的时候也看过对方的几场比赛,两个人互相算是认识。对方作为她曾经的学弟在学生会被寄予厚望的学弟,做事严谨守规矩,被抓壮丁次数多到樱井花一开始以为不死川飞鸟是把这个学弟当成新目标狩猎的。
  樱井花想:原来真的有人喜欢养独角仙……
  嘉田和美看她一直盯着这两页,“怎么,上面有你认识的人?”
  樱井花不能确定:“算是认识?”
  本来漫无目的的闲逛变成了有目的的观赏,樱井花准备先和嘉田和美看看真田的那只独角仙,顺便拍个照给不死川飞鸟,让她看看她家学弟养的东西长什么样。人很多,但是秩序井然,并不拥挤,两个人挨个找了一会儿才找到目标物,正好在大厅一侧的立柱后面,樱井花矮了矮身子,盯着名牌上标注着的‘左卫门’三个字有点想笑,很符合她对那位学弟的印象。虫类造型各不相同,樱井花仔细地观察了一下那只独角仙,和身边的人感叹:“还挺威风的呢。”
  说着这句话,樱井花抬起头,后续的话卡在喉咙里面,因为她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变了一个。
  嘉田和美不知去向,现在杵在她身边的是个黑色卷发的男生,他穿着国中的校服,背着网球包,见樱井花一边说话一边看向他,还以为樱井花是在和他搭话,于是露出一个腼腆但是自豪的笑容:“那肯定的,这是我们副部长的独角仙呢!”
  樱井花:……
  樱井花尴尬且礼貌地笑了一下,她眨眨眼,在脑内调整社交语录准备接话,正思索着,她忽然觉得这个男生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又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模模糊糊的可能是哪天擦肩而过的路人。
  对方大概也是这么看她的,在对视了两秒钟后,对方疑惑的表情瞬间变化,随着啊的一声,那男生率先想起来了,“啊!你、你是那天帮我解围的那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