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光默默将滚到喉咙的话咽了回去。
少年的目光在面前的少女身上轻轻扫过一圈
。
嗯，外表看上去并没有受伤。
但……他不确定，某些看不见的地方是不是还好。
沈曦光沉默了一会儿。
“我父亲认识很好的脑科医生。”
他怀疑昨天中暑晕倒之后，小姑娘摔坏了脑子。
林晚星：……？
少女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
半晌，待她反应过来，脸颊通红。
如果是谢佩之这么讲，林晚星肯定觉得他在讽刺她。但，如果换成温柔又善良的漫画女主的话……
林晚星挠了挠头，快乐地得出结论：
曦光，一定是在关心她吧！
——人类的本质是双标，不好意思。
毕竟，比起腹黑的大魔王，可爱的女孩子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我真的没事啦。”
脑子也没事，她昨天晚上还被林修远抓过去做了三个小时的数学题呢！
暮色四合中，少年欲言又止。
“对了。”
望着自己的同桌，以及不远处徐徐下沉的金乌，林晚星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曦光，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学校呀？”
说着。小姑娘想像闺蜜一样，亲昵地挽对方的手臂，却又想到了什么，悻悻地放下了手。
林晚星记得，之前在楼梯口，曦光拉住她的时候，用的是尽量减少身体接触的方式，隔着衬衫衣袖环住了她的手腕。
如果是异性的话，这是标准的绅士手。
但介于她们同.性，所以晚星猜测，女主大概是有一点洁癖，或者，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有肢体接触吧。
“不熟悉的人”林晚星本人，默默收回了手。
本来么，这样去掉姓氏的亲近称呼，已经是她施加小心机的成果了。
为了掩饰尴尬，少女垂下的两只手交握一起背在了身后。
一步一步慢慢来吧。
她对自己说道。
小红帽给自己配上了枪，试图成为一名合格的猎人。
“今天我值日。”
沈曦光解释了自己晚归的原因。
他自然看见了小姑娘无处安放的手，但为了避免加深对方的尴尬，他选择了装作没看到。
“哦——”
林晚星长长地应了一声，大大方方地欣赏起漫画女主的美貌。
她越看越觉得，曦光可真好看呀。
沈曦光生了一双，同她的哥哥林承轩如出一辙的桃花眼。
这双眼睛在林承轩的脸上，恰到好处地平衡了男人的冷峻，柔和了棱角分明的面庞。
而沈曦光的桃花眼，则为这位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少女，增添了几分——
……清冷的艳丽？
蓦地，晚星想起《聊斋》里描写侠女“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的形容。
两种截然相反的对立矛盾之间，滋生出第三种难以言喻的……诱.惑。
诱.惑。
是诱.惑没错啊。
少女见色起意，咽了咽口水。
“那个，曦光啊。”
这一刻大概是哪个登徒子上了她的身，林晚星傻乎乎地向美人递出邀约：
“放学后要一起去咖啡馆么？”
这句不假思索的邀约，是见色起意的某人在冲动之下脱口而出的。
话音未落，反应过来的林晚星后悔不迭。
如果真的只是普通的喝咖啡也就罢了，偏偏今天他们聚在一起是有“坏事”要干的呀。
少年看出了少女眉眼间微微的窘迫。
“抱歉，我还有事。”
沈曦光今晚的确有安排，这个答复并非托词。
“哦，这样啊……”
晚星讷讷地应了声。
先是庆幸的欣喜，接着便是一阵失落的怔松。
那双总是明亮如璀璨星辰的眼眸，瞬间暗淡下去。
沈曦光一颗心倏忽软了软，三个字脱口而出：
“……下次吧。”
这一次，却是轮到少年后悔了。
其实很不应该的。
沈曦光怀有秘密，习惯性与人保持安全的距离。
成长过程中，少年出众的外表不断地吸引着来自异性与同.性的关注。
他总是不假辞色地拒绝。
学校里关于他的传闻，高冷与傲慢，他全盘接受。
偶尔有时候，冰封的面具戴久了，愈发坚固，难以摘除。
然而不知怎么，面对这个孩子，他却总是忍不住心软。
不同于成年人心照不宣的虚伪客套，少年人的“下次吧”，就是真心诚意地约了下次。
果然，根本没有考虑到客套的可能性，林晚星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那明天吧！”
林晚星一锤定音。
礼拜三放学后是她和谢佩之他们固定一起自习的时间。
这样还能帮男女主联络感情！她真棒！
没料到对方这么快就定下具体的时间，沈曦光微微一怔。
嗯嗯？
这是感到为难了吗？
林晚星看了看沈曦光的表情，试探着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