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的呆在原地,在唐竹刚换好鞋子出门冲到门口停着的那辆车旁边时,简初夏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就慌了神的跑出家门,赶在车子行驶前跳上了车。
唐竹和乔初见到穿着单薄卫衣卫裤的简初夏,皆是一愣。
“夏夏?你跑来做什么?赶紧回去跟老师上课啊。”
“是啊,你快回去吧。”
而简初夏,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哥哥怎么了?”
见唐竹和乔初对视一眼,皆是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却不说话,简初夏更慌了,攥紧的手心里全是汗∶“妈,乔阿姨,哥哥怎么了?你们快说呀,他到底怎么了?”
这时,乔初终于控制不住情绪,捂着嘴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而唐竹,叹了口气∶“你哥哥他……他遇到雪崩,目前,联系不上,下落不明。”
“翁~”的一声,简初夏的大脑空白一片。
整个人呆愣当场。
第30章
几个小时之前。
沈屿洲连续忙活了两个通宵, 终于赶在简初夏生日前一天下午结束了所有工作。
然而大雪纷飞,私人飞机根本没有办法近距离落下。
“你为什么这么着急回去啊?”身着专业实验服装的淡清城,来到实验室基地外头, 看着沈屿洲紧紧盯着眼前铺天盖地的大雪,很是不解。
淡清城很佩服沈屿洲。
在她眼里,沈屿洲什么都会,只要他愿意,什么都能做到极致的好。
于是在得知他大学另一个专业和自己同专业同导师,淡清城努力刻苦了整整一个学期, 终于获得了和沈屿洲一起参加试验项目的机会。
来到这里之后, 沈屿洲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不仅一个星期就攻克了教授们几个月都琢磨不出来的东西,还带着整个项目飞速的迈进。
就是一完成项目, 便一刻不停的要离开。
好像外头有什么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一样的。
面对淡清城的问题, 沈屿洲没有作答, 深邃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暗流涌动。
如此又过了一夜,鹅毛大雪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好在沈屿洲的保镖们经过不懈努力,终于发现了一处可以停靠小型私人飞机的地方, 只是从实验基地到达那处,需要步行横穿十公里。
可保镖们进不来基地范畴,沈屿洲只能自己徒步到达那个地方。
最为关键的是,由于实验的保密性, 基地选在了偏僻的丛林深雪之中, 如果单独行动的话, 万一遇到野兽什么的, 后果不堪设想。
“你就不能晚点再走吗?”
清晨,实验室大门外头。
阵阵冷风呼啸, 淡清城裹紧了身上为实验人员特制的羽绒服,冷的直发抖∶“沈屿洲,你这个时候离开这里,真的很危险。”
“是有什么非走不可的理由吗?”
沈屿洲带好护目镜,微微颔首∶“是,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那可以让安保人员护送你啊?”
“不必,我自己的选择,我自己冒险就好。”
没必要牵连别人。
“可是……”
不等淡清城再多问一句,作为生物实验核心人员的沈屿洲,已经踏着步伐踩进了深深的大雪里。
咯吱咯吱的声响在寂静的空气中格外的明显,而男人眉宇间,满是坚定。
以及对于所怀揣之事的,浓浓的热烈的期待。
而淡清城,深深的蹙眉,盯着前方越走越远的那一抹高高大大的身影,眼底全是担忧∶“疯子。”
“沈屿洲,你真是疯子。”
不管淡清城如何吐槽,沈屿洲已经距离实验基地越来越远。
随着时间推移,脚下的积雪越来越厚,几乎埋过了小腿,而沈屿洲,看着手表上停摆不动的时针和代表着他和简初夏距离的两个小点点,目光越发清冷。
就在这时候,沈屿洲的脚下一疼,他神色一变,眉头紧蹙而起。
山脚下靠近村庄的地方偶尔会有野兽出没,村民为了安全起见,会设置捕兽夹。
捕兽夹被厚厚的雪覆盖,从外头看,完全看不出什么。
好巧不巧的,沈屿洲的左脚踩进了捕兽夹里。
剧烈的疼痛袭来,沈屿洲不得不先拨开积雪,待看清楚捕兽夹的构造,他忍着疼,双手用力掰开了夹子。
从背包里拿出纱布和消炎药水,沈屿洲先用药水喷洒在受伤的地方,疼到脸色发白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
他闷哼一声,从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拿出手机,接通电话。
“哥哥你在哪里啦?”
电话里传来熟悉的清甜嗓音。
顷刻间,周围的一切冷冽,好像瞬间有了温度。
电话里面,简初夏甜甜的声音还在继续∶“我看你手表上的位置没有变动耶,今天是不是不能回来啦?”
“不过不能回来不要紧,反正你记得,回不来的话,要多欠我一次哦。”
多欠一次什么?
意思不言而喻。
沈屿洲冰冷的脸上,有了情绪起伏。
男人握住手机的手背被冻的通红,眉毛上甚至结了一层细细的霜,可听到梦想中的声音,他的唇边不自觉的漾起柔软的笑意∶“手表坏了,乖乖在家等我,嗯?”
对方明显被惊讶到了∶“沈屿洲,你要回来?真的吗?啊啊啊啊啊,太好了太好了,你不知道我超级想你的。”
女孩子嗓音软软,尾音带着俏皮的娇气∶“快告诉我你几点的飞机,我上完课去接你,保准你下了飞机第一个见到的人是我。”
这可把沈屿洲问住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包扎到一半隐隐开始上冻的伤口,疼到深深的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时,男人的眼底倾泻着柔软∶“等我上飞机告诉你好不好?夏夏乖,现在还早,再睡会儿,醒来就能收到我的信息了。”
“好呀好呀。”
女孩子答应的很快∶“那我再睡会儿啦,好困呀。”
挂断了电话,沈屿洲深呼吸,快速的包扎完伤口部分,小心翼翼的把手机塞进最里面的衣服口袋里面,继续往前走。
只是受了伤,速度明显慢了许多。
但总算看到了停在不远处的小型私人飞机。
而飞机上的保镖们,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他们等待已久的沈屿洲。
可就在这时,高山的雪突然开始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大片大片的积雪像是剧烈的猛兽一般凶猛的朝着左手边出现的两个穿着花棉袄裹着灰色大围巾的男孩子砸去。
“小心——”
同一时刻也发现了雪崩的保镖们惊慌的朝着那两个男孩子喊道。
可惜那两个男孩子愣愣的站在原地,完全被吓傻了。
关键时刻,左脚受了伤沈屿洲扑了过去,一把护住了那两个男孩子。
而他自己,却随着剧烈而下的积雪一起,被冲了下去。
很快淹没在不断翻滚下坠的暴雪之中。
·
飞机上,简初夏不停的看着手表上的两个小点点。
其中一个不停朝着另一个靠近,可代表着沈屿洲的另一个小点点,一直纹丝不动。
简初夏抽痛的心脏紧紧的绷着,豆大的眼泪在眼眶弥漫。
旁边座位上,乔初焦急的抹眼泪∶“也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非要今天赶回来。”
“如果他老老实实待在基地……”
乔初说不下去了。
她不管沈屿洲为什么非要今天回来,她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吉人自有天相,千万千万要等到救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沉浸在慌乱焦急的简初夏,听到乔初阿姨的话,像是被人当头棒喝了一般,紧绷的心脏倏地停滞。
她看着平时非常非常喜欢笑的乔阿姨不停的抹眼泪,想到乔阿姨的那个问题,后背一阵冷汗,脸色刷的变得苍白,混沌的大脑嗡嗡作响,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用力到指尖都泛了白。
是啊,沈屿洲为什么非要今天赶回来?
还不是她的生日就在今天?还不是他们彼此之间早就有了关于今天的约定?
如果今天不是她的生日,如果没有那些所谓的约定,沈屿洲是不是不会非得今天回来了呢?
旁边,乔初和唐竹不知道非要跟着他们过来的简初夏在胡思乱想着,两个闺蜜还在无限的恐慌担忧中。
乔初紧紧的攥住闺蜜唐竹的手,哭到不能自已。
“糖糖,你说咱们儿子不会有事,对吧?”
“那孩子那么聪明,什么东西到他手里都能力用到极致,年纪轻轻就跟着导师做超级重要的项目,还有那些我压根不懂的研究,我们儿子那么厉害,他,他不会有事,对吗?”
“不会的,我就没见过比屿洲还厉害的人,他肯定能够想到办法,获得解救。”
“你别太担心了,屿洲一定不会有事。”
“可是我好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