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因为的确喜欢,所以对他格外亲昵,而黑发男人也不反感被她触碰,毕竟风//情的,成熟的,廉价的,昂贵的,各色各样的女人他也见得多了,即便心里偶尔不耐但倒也习惯哄着女人说话了,在此刻也没道理反感这虽然被娇惯到任性,但又的确青涩天真的小丫头对他只带着一点浅薄的喜爱的轻搂。
不过虽然不讨厌,而且带她出去吃顿饭估计也的确能捞到点好处,但伏黑甚尔其实不太愿意带她出去,毕竟在他看来,这娇小姐的确是很麻烦的,他不太想碰的那种人。
倒不是她很会刁难人,九宫明日虽然有钱,但并不挑剔,随手送她点廉价的礼物她就笑逐颜开,比起之前他的金主来说好哄的很,只是,别人说她是玻璃做的其实还算抬举了她,在伏黑甚尔看来,九宫明日就是写字的宣纸做的,风大一点就给吹破了,记得在前几周,是的,那时候她就缠上他了,赶也赶不走,总是拉着他说话,有一次还闹着要送他出赌场,这里的人不敢拦她,伏黑甚尔不在乎她,也对这声名在外的病秧子没什么确切的认识,所以由着她送了。
那时候很巧,正遇上倒春寒,天虽然冷,但伏黑甚尔几乎什么天气都不会觉得冷的,看黑发少女裹着很厚的貂皮大氅,毛绒的帽子和披肩把她整个人都遮住的样子都觉得好笑,但就这样严防死守,甚至九宫明日只是吹了半分钟风就回去了,可下次伏黑甚尔来的时候却没见到她。
因为她大病了一场。
病了半个月,好像差点死了,上周才退烧,刚好一点就出大价钱要见他,于是伏黑甚尔来了,看了她一眼,病怏怏的,面如金纸,好像就一口气了,只剩下那猩红的,宝石一样的眼睛还亮着,盯着他,勾勾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冲他笑,而后伏黑甚尔都没说话,这闹着要见他的大小姐就又睡着了。
所以今天其实是他们在她病愈后第二次见。
现在的九宫明日比起那时候病怏怏的样子来说已经好多了,脸色比起之前也算红润,但伏黑甚尔依旧不太想带她出去玩,要是这位大小姐吹多了春风死在路上,恐怕之后的麻烦事还不少,因此感觉一亿拿的不太值得,所以没应。
而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也的确脾气好,敏锐地看出他的那一点不情愿后就不再问了,抿抿没什么血色的嘴唇,露出一点遗憾的神情后,也不胡搅蛮缠,只是变了变坐姿,拉着他的手,低头玩他的手指,随口问:“对了,甚尔,我听说你改姓了,现在叫伏黑甚尔了。”
伏黑甚尔挑了挑眉,有一刻倒惊讶她的消息灵通,不过这也不算什么秘密,他点头应了:“是。”
就是九宫明日生病的那段时间,他赚了钱,又觉得带小孩烦,随便拉了个还算可以的,看上去会照顾人的,姓氏还算好听的女人再婚了,改了她的姓,彻底摆脱了禅院那个姓氏。
九宫明日点了点头,看上去似乎有点不开心了,甚至在那一瞬间变得和其他普通的女人女生没什么区别了,她咬咬嘴唇,很不忿地质问他:“为什么?”
在说这句话时,她细细的眉拧起来,绯红色的眼里好像都盛了一点哀怨,像是什么志怪物语里常有的美丽的艳鬼,不过这种哀怨和不悦很快就散了,她看看黑发男人的表情,没从他脸上找到一点恋爱的,动心的感觉后,也没为她的话感到冒犯后,她结合之前对他的那一星半点的了解,突然恍然大悟了:“噢,我知道了,你不喜欢禅院这个姓,这让你想起原来的家族,对吗?”
“禅院家,即便我对那些事情不太清楚,但我也听过呢。”黑发的,娇滴滴的,病弱的,然而的确拥有咒力的大小姐这么和他说着话,她似乎没有术式,但能看见咒灵,自然也会祓除咒灵,因而九宫赌场并太需要与咒术界合作,靠她就能解决那些小麻烦。
和咒术界那帮人牵扯不上关系,也是伏黑甚尔青睐这里的原因。
而完全把他的做法原因猜透的少女,此刻有点不满地抿起了嘴唇,用力地拽了一下他的手,捏捏他有茧的手指,小声抱怨:“但我觉得伏黑也不好听。”
“是吗?”
“是啊,我觉得九宫甚尔更好听,甚尔,反正你也只是想改个姓,难道和我姓不好吗?你要是愿意,我们今天就去结婚好不好?”
“就算我今天离婚,也要明天才能结婚。”
“那你明天会和我结婚吗?”黑发少女这么问了,却在他还没回答之前就笑起来了,她摆摆手,孩子气地说起胡话了,“算了,你不愿意,我知道,在你心里,我还比不上下一场的赌马的结果呢,就算我爸爸同意,你估计也嫌我麻烦不愿意,就算再努力一下说动你了,你还怕去填婚姻届的路上,我被风一吹,回来就病死了。”
说话的腔调着实好笑,因而伏黑甚尔没忍住,嗤笑了声,抬手,哄小孩似的,嘉奖一样,揉乱了她的头发。
而在他们说话之间,底下赛马的一轮比赛已经过了,运气向来很好的九宫明日选的四号果然跑了第一,她倒也没太雀跃,只是拿了侍应生端过来的,翻了几番的砝码全倒进伏黑甚尔的筹码框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