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淮颂以口渡粥,强迫柏叶张口喝下,喂完了整碗。
结束后,淮颂又把柏叶扶起来坐着,拍拍背以免呛到,抽了张湿巾给柏叶擦嘴。
柏叶咳了咳,“你不吃吗?”
淮颂心中一颤,柏叶是在关心自己是吗?
可他又怕柏叶再耍什么小心机。
淮颂不看柏叶的眼睛,错过了那关切的眼神,“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柏叶叹了口气,看着淮颂走出房门的背影。
想来他也不好受吧。
一会儿,淮颂拿来了药和水,让柏叶吃下。
柏叶知道自己不吃药肯定会背淮颂强制灌下去,于是也没有反抗,顺从地吃下。
吃完就躺下,背对着淮颂,闭着眼睡觉。
淮颂哪也不去,坐在床边就看着柏叶,即使只能看到柏叶的后脑勺。
就呆呆一动不动坐了一上午,也许是自己也觉得没意思,也上床躺下。
一开始也是背对着柏叶,不敢乱翻身吵醒柏叶。
但后来实在没忍住,下床绕了一圈在躺上去,正好和柏叶面对面。
淮颂看见柏叶的睡颜。
刚哭过眼眶红红的,还有泪痕,淮颂轻轻擦去。
额角的包扎格外显眼,但是这张脸实在太过好看,纱布都像个装饰,显得楚楚可怜,又纯洁良善,一副人畜无害的可怜样。
现在多乖啊。
这张红润软糯的嘴巴说不出欺骗人的话,这只小兽,不会做出伤害人的事。
可惜啊,太有欺骗性了。
淮颂轻轻揉着柏叶的脸颊,最后又缓缓地在柏叶额头落下一吻,小心翼翼地让柏叶靠着自己的肩膀,窝在怀里,像之前无数个日日夜夜那样。
熟悉的姿势给了淮颂很大的慰藉,他终于抵挡不住连日疲惫未眠带来的疲倦,沉沉睡去。
爆炸结束后,他们被送入医院。淮颂一醒来,不顾医生和陶斯年一行人的阻拦,非要抱着柏叶离开医院。
柏叶只是身外皮肉伤,额角出血也不严重,养一养倒也可以。
可是淮颂大腿的那一刀实在扎得深,险些扎到大动脉流血过多死亡。医生说必须继续留院观察换药,不能动,伤口极容易二度撕裂出血,万一感染就要截肢可不是闹着玩的。
可淮颂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他只知道要把柏叶和自己关在一起,要不然柏叶就会跑掉。
于是固执地将柏叶抱回家,大门紧紧反锁,将一群人堵在门外。
淮颂把手机关机扔掉,拒绝接收一切外界消息,只一心一意看守着柏叶。
柏叶听到淮颂均匀的呼吸声,缓缓睁开眼。
淮颂眼下一片乌黑,看样子一直在忙碌奔波,没有睡好。
又是熟悉的姿势,彷佛回到了过去。
他也无比怀念那段日子啊。
如今,两个人偏要互相折磨。
柏叶看着淮颂满脸沧桑疲惫,也在心疼。
他在想,淮颂为什么说止颂完了呢?亚罗湾项目又出什么问题了吗,可他明明——
明明最后把已经放入的虚假材料抽出来了啊。
怎么会,又出什么问题了吗?
两个人之间,又该怎么办呢?
他知道,淮颂是被骗怕了。可是他,实在没有资格乞求原谅。
柏叶迷迷糊糊想着,也许是淮颂的怀抱实在太温暖,他也很快睡着了。
天色沉沉一直到晚上,两个人都慢悠悠醒来,但谁也不动。
都装着自己在睡,都装着不知道对方已经醒来。
但谁也没有打破两个人交缠的姿势。
柏叶放任着淮颂将他越抱越紧,直到他无意中碰到淮颂伤口发现一片粘腻。
柏叶赶忙掀开被子,发现血已经流了一小滩。
急忙对淮颂说,“你快去,快去医院。”
淮颂不理,把柏叶重新拉进怀里,头埋在淮颂颈窝。
柏叶猜测着淮颂的心思,叹了一口气,“你去医院换药,我还在这里,不会跑的。”
淮颂却执拗地蜡烛柏叶,“不,你总是骗人。”
柏叶想了想,“那你打电话让你的家庭医生张丰羽过来,让他过来给你处理下伤口。”
淮颂撇过头,闷闷地说,“他也是淮景龙派过来监视我的人。”
柏叶内心惊诧,也来不及多想。当务之急,还是劝淮颂赶紧去医院。
于是,晃了晃脚踝处的铁环,链子摇摆发出叮当响的声音。
“都这样了,我还怎么走?”
淮颂会错了意,翻身紧紧扣住柏叶的肩膀,眼神阴翳,“所以,你是因为走不了,才留在这。但其实,心里又在想着逃跑对吗?”
柏叶皱眉,他觉得淮颂真的疯了。
可柏叶正常的反应,在淮颂眼里,又是默认。
——
淮颂终于在天微微亮时放开了他。
自顾自地亲了亲柏叶后,把柏叶抱去浴室。
柏叶醒来时,淮颂在为他做着清理。
淮颂以为柏叶又要挣扎,手下力道重了些。
实际上柏叶现在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来,不过是看淮颂离浴缸太近,怕水溅到伤口上,于是说,“离我远一点。”
淮颂脸色突变,难看极了,“怎么了,不想看见我吗?我偏不如你的意,那就再来一次吧。”
柏叶这才反应过来淮颂会错了意,可嘴巴被淮颂亲得发不出一点声音,眼睁睁地看淮颂跨入浴缸,压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