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乌雅氏和塞和里氏本身的嫌疑不浅,她们是主动接触福晋,又主动接触苏格格,问题大得多了。
  而且苏格格亲眼目睹福晋产下一个死胎,如果是她下手的,又怎会还傻傻的留下那瓶药,这不是明摆着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于是这线索往塞和里氏和乌雅氏身上延伸。
  最终调查出来的结果是,这东西是乌雅氏的,而且苏氏也是乌雅氏主动接触的。
  毕竟这两人都有可能从宫外拿来这药,而她们家族也各自有着夭折的子嗣,年份久远,因此光是凭这一点来判断还不够,便往四贝勒府查去。
  偏院里,这两人发现事情好似过去了,福晋在皇宫养身子,一时半会回不来,她们要收拾的东西早就收拾干净了,便放下一颗心,塞和里氏为了以防万一还将部分截留的药放在乌雅氏的梳妆匣里,只是这手脚一直瞒着乌雅氏。
  因此当乌雅氏被绑起来时,整个人用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塞和里氏,她知道塞和里氏动了某些手脚,但她以为她和塞和里氏结盟了,塞和里氏便是能相信的,可当自己被绑起来而塞和里氏还安然无恙站在她身后时,她就意识到哪儿不对劲了。
  胤禛视线落到乌雅氏身上,神色不喜不悲,“说吧,怎么害人的?”同时,他也看了一眼塞和里氏,那泛着冷光的眼神让塞和里氏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膝盖一软就跪下来了。
  “四爷,不知婢妾犯下何错了?”塞和里氏强忍着颤抖,低眉顺眼,十分恭敬。
  乌雅氏全身动弹不得,只有嘴巴能说,“四爷,婢妾何错之有,您让人将婢妾绑起来做什么?”
  “苏培盛,将她们好好审问一遍。”他是懒得见这些心肠恶毒之人了。
  胤禛站起身,头也不回道。
  “是,主子爷。”苏培盛留下来后,看向两人的眼神不算友善,在后院,无论谁干出谋害子嗣之事,都只有一个下场,罪该万死!
  一个时辰后,乌雅格格和她的婢女全招,塞和里氏从头到尾都是不知此事,香如也是守口如瓶,死活都没有透露出一个字,只说自己主子跟乌雅格格走得近,但并非是谋害四福晋的人。
  到底是信乌雅格格主仆还是信塞和里氏主仆,这结果便是显而易见的事了,宁可错杀不能放过,就当一杯鸩酒赐给主仆四人时,塞和里氏眼里透着绝望,没想到这事竟是东窗事发了。
  她做了这么多努力还是逃不过死这一劫,可她长得这般貌美,她还没侍寝过,也还没在后院立足,姨娘还盼着她生下阿哥,给兄长帮扶,她什么都没做到,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乌雅格格仍旧死活不肯喝下鸩酒,嘴里一直咒骂塞和里氏,比起塞和里氏还算顺从的模样,她这会儿可以说是泼妇骂街了。
  苏培盛并不惯着她,让人将鸩酒亲自灌下,乌雅格格瞪大双眼,不甘的看向塞和里氏,最终满含绝望的死去。
  而塞和里氏看见这一幕,手上拿着的鸩酒颤抖得厉害,仿佛下一刻酒水都要洒出去了,她怕死,她真的好怕死,为什么死的不是李侧福晋的子嗣,而是她,要是大阿哥没了,她计划也不至于失败。
  苏培盛道:“塞和里格格,您是自己动手,还是让奴才动手。”
  “我、我自己来。”塞和里氏将酒杯握在掌心,缓慢之极地往自己这边移去,她浑身都在颤抖,苏培盛笑眯眯看着这一幕,但突然,她将酒洒出去,猛地跪在地上,“婢妾是冤枉的,求公公让婢妾见四爷一面,求您了!”
  她磕了几个响头。
  苏培盛眼神冷下来,再度斟上一杯酒,示意身旁人将她牢牢抓住,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他就亲自动手吧,他也好久没有弄死这般不识相之人了。
  “别,苏公公,婢妾是冤枉的。”眼看着鸩酒离自己越来越近,塞和里氏眼里都是绝望,可她挣扎不开,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传来邓嬷嬷的声音,“苏培盛,等等。”
  苏培盛放下鸩酒,“邓嬷嬷,您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是德妃娘娘有事吩咐吗?”
  邓嬷嬷一看就是德妃娘娘特地派过来的,也不知德妃娘娘派她过来作甚。
  塞和里氏脸上满是绝处逢生的希翼,邓嬷嬷,对,这是德妃娘娘的奴才,她是德妃娘娘的远房侄女,德妃娘娘不会不管她的!
  “发生什么事了?仔细说来听听。”邓嬷嬷目光不落在那个软烂如泥的乌雅格格身上,反倒兴致盎然看着塞和里氏。
  苏培盛如实道来乌雅氏在福晋身上动用的手段,期间扫了几眼塞和里氏。
  邓嬷嬷笑道:“那塞和里格格不是无辜的吗,何必送她上路。”言下之意,便是她要保塞和里氏了。
  苏培盛没多问,既然这是宫里德妃娘娘的意思,想来四爷那边也应该知道了,就是不知为何德妃娘娘要保这不怎么在意的侄女,“奴才知道了。”
  塞和里氏这才被其他人放开,苏培盛带着一众人走,她虚软的瘫坐在地,喘了好几口气,邓嬷嬷冷冷的看着她,“德妃娘娘只保你这一次,你和乌雅氏都辱没了德妃娘娘家族,你该庆幸你没留下多少破绽。”
  塞和里氏艰难道:“嬷嬷,真不是婢妾做的。”
  “事情已经酿成,你做没做都跟永和宫无关了,若非你是德妃娘娘的亲缘,你以为你活得下来。”让德妃娘娘没了一个嫡孙,这般罪过哪怕是死了数回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