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号!”
  “4号好吗?”
  “我记错了!”舒柠一激动肚子又开始火辣辣地疼。
  程祈年把舒柠揽在怀里,声音软下来,“我以为,你是不想见她。”
  “所以你今天中午坚持要吃雅香阁就是因为这个?”
  “嗯……”
  舒柠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得拽程祈年的头发,“现在几点了!阿姨呢?!”
  程祈年眼睛里闪过一丝落寞,像犯错的小孩一样低着头说:“中午发消息,说来不了了。”
  “哦,没关系,那等下次吧,下次就发奖学金了,我请阿姨吃好吃的。”
  舒柠眼睛很亮,病痛都没办法剥夺她的灵气。
  程祈年觉得她这个人真的很治愈。
  “但你以后还是不能吃重辣螺蛳粉了。”
  舒柠大惊失色,“为什么!”
  程祈年脸色又不好看了,戳她脑袋,“你说呢?我今天真的很担心你。”
  “而且你现在身上还有点臭味儿。”
  “不是吧!哪里?我明明刷了牙洗了头洗了澡的呀。”
  程祈年被她逗得又开始贫嘴,“你的血液和你的灵魂。”
  舒柠被程祈年严严实实挡在怀里,她从他肩膀后面伸出脑袋,环顾四周,确定了周围没人,在程祈年嘴上亲了一口。
  “现在你的灵魂和血液也臭了哈哈哈哈哈!”
  程祈年没说话,直接拉着她进了旁边的小树林,把她按在树干上靠着,抬着她的下巴跟她舌吻。
  把舒柠亲得气喘吁吁了,他才哑声说:“现在我们才是臭味相投了。”
  从会所回来后的舒柠躺在床上回忆程祈年的好。
  不然就冲他那条小妈什么时候还债的消息,她能直接杀到程祈年老巢和他大战三百回合。
  回忆往昔是个体力活。
  舒柠想着想着肚子就开始咕咕叫。
  她从零食柜里翻出一包螺蛳粉,一边烧开水煮粉,一边放调料包。
  最后半袋辣油包和其他空调料包一起被扔进了垃圾桶。
  *
  周一的早上,舒柠请了半天假,她要带她爸去仁怀医院做肝癌手术的术后复查。
  做完手术已经快四年,舒爸爸的恢复状况还不错,复查时间稳定在一年一次。
  复查完甲胎蛋白,舒柠和舒爸爸去拜访了当年的主刀医生李学东。
  李医生在国外待了很多年,声名远扬,刚好是四年前被仁怀挖回了国,舒柠很幸运地约上了这位医生,因此这么多年舒爸爸的身体状况才能这么稳定。
  李医生年纪和舒爸爸年纪差不多,也是快乐的小老头,但平时话不多,就喜欢喝点茶。
  舒柠和她爸就是特地来给他送茶的,前段时间程祈年不知道从哪里挖来的好茶,连她妈这种挑剔的性格都说好得不得了。
  说什么也要舒柠把剩下几盒送给李医生。
  和李医生约好时间后,在休息时间,舒家父女准时敲开了李医生诊室的门。
  “李叔。”
  “你们来了?好久不见啊。老舒,最近身体怎么样?”
  舒爸爸跟李医生握了个手,“托你的福,很好。”
  “李叔,我给您带了点茶叶,小小心意,您一定要收下,”舒柠把礼品袋放在桌上,“这次保准您没喝过。”
  “哎呦,你又破费了,我倒要看看,什么茶叶我没喝过。”
  李学东从袋子里拿出一罐,眯着眼睛得意地对舒柠说:“巧了不是,这茶啊,我喝过。确实是好茶。”
  “您喝过?”舒柠很诧异,她妈号称好茶西施,都没喝过这茶。
  “对啊,你男朋友送的啊。”
  ???
  舒柠这才是真的懵了,她哪门子男朋友。
  “哎呦,”李学东拍了拍脑门,“说漏嘴了。”
  “李叔,您说清楚,我什么男朋友?”
  “就怪我这张嘴,这么多年都没说漏嘴,结果今天……唉,就是程先生啊。”
  这下连舒爸爸也震惊了,“程祈年?”
  “对,”李学东往椅子上一靠,开始回忆起来,“当年在德国,我还在犹豫要不要接受仁怀的橄榄枝,是程先生帮我解决后顾之忧,我才能安心回国。他也没提多余的要求,就想请我接下你们这台手术,然后别说是他帮的忙。”
  “喏,这茶叶就是那个时候他送的,好茶啊,我记了好多年。”
  李学东说得慢吞吞,“我当时问他为什么不能告诉你。”
  “他怎么说的?”一阵刺痛遍布舒柠全身,她的心涩得发苦。
  “他说你们在吵架,他怕你不原谅他。”
  舒柠把她爸送上回家的出租,自己步行去上班。
  她还没有整理好思绪,就是觉得胸口堵的慌。
  程祈年说他们只是吵架。
  可跑去德国直接宣告分手的是他,四年杳无音信的也是他。
  但以lex的身份和她当网友的是他,用尽全力帮她约最好的医生的也是他。
  舒柠说不清楚,她是难过多一点,还是生气多一点。
  程祈年身上有很多谜团,让她记忆里的他快要面目全非了。
  明明她印象里的程祈年就是个时常嘴欠,偶尔嘴甜的普通人。
  凭着一张脸和一颗全是她的心让她惦记了这么多年。
  还死活赖着不走,这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