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哪来的根深蒂固的印象觉得我很弱?程祈年边跑边想,气息稳得不行。
  但脚步却肉眼可见放慢了。
  “是好累。”程祈年装模作样地大力呼吸,装的自己都快信了。
  脚步越来越慢,区区1000米他跑了四分多钟,刚好擦着及格线。
  那个时候的程祈年想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动机。
  但此时此刻把舒柠单手抱上洗手台深吻的程祈年却很明白。
  他需要舒柠陪着他,不管做什么。
  舒柠的手指搭在他的后颈,刚涂完药还很冰凉,仿佛是燥热沙漠里的一湾清泉,让他舒服得想要喟叹。
  他的手移到了舒柠的锁骨间,解开了短袖衬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她难得听话,软软地倚在他怀里,并不制止他。
  程祈年的吻逐渐往下。
  舒柠的指尖快刺进他后颈。
  好像又要留下痕迹了。
  身体越贴越紧,程祈年的手掌也开始往下移。
  突然房间里传来王小念的梦呓,舒柠瞬间清醒过来。
  她拉开了和程祈年的距离,程祈年还想不管不顾吻她,被她再次推开。
  “我先走了。”舒柠欲盖弥彰地用指腹擦了擦嘴唇,踉跄地跑出了洗手间。
  留下程祈年一个人对着镜子。
  真的好红,他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嘴唇感叹道。
  舒柠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快要窒息的时候才露出头呼吸两口新鲜空气。
  程祈年还没出来。
  是刚刚碰到伤口了?
  舒柠不禁又有些担心。
  但浴室很快传出来让人遐想的水声。
  舒柠:……好,他好的很。
  *
  第二天清早三个人就回了和夕小学。
  期间舒柠没和程祈年说活一句话。
  下车之后王小念拉着舒柠的手问她:“姐姐,你和哥哥吵架了吗?你们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舒柠惊觉她对程祈年的冷处理影响到了孩子,顿时愧疚万分,“没有,哥哥姐姐只是有点累了,对不起。”
  王小念点点头,放心下来。
  王校长在校门口等着他们,谢安安和吕浩然在学校扫描王小念的体表,舒柠和程祈年则负责去她家里和她的家长交流。
  她家离学校还要步行大概一个多小时,是座简陋的砖房。
  进了门是王小念的妈妈在迎接她们。
  这个瘦小蜡黄的妇人怀里还抱着三四岁大的男童,“你们就是城里来的好心人吧,我们家小念到底有没有事啊?”
  “能有什么事?屁大个孩子真他妈事多。胳膊腿都好好的,就是你给惯的!”
  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瞥了他们一眼,恶狠狠地低声咒骂了两句。
  妇人歉意地解释道:“他不是这个意思,你们别介意。”
  “老子就是那个意思!”男人来回踱步,“什么脊椎支具,不就是来骗钱的!”
  “王先生,”程祈年脸色冷下来,沉声道:“小念的脊柱侧弯如果不及时纠正,以后对她生活的影响不可估量,况且我们是做公益,不是骗子。”
  王校长看气氛紧张起来,连忙解释:“小念爸爸,程老板是来为咱们提供帮助的。”
  “你意思是,这个支具不要钱?”王小念爸爸态度稍微缓和下来。
  “那它是治什么病的?能按摩吗?我能不能戴?”
  “王先生!脊柱侧弯不是你以为的两句玩笑就能纠正的小感冒,为了小念,也请你重视!”舒柠忍不了他自私的发言,直接反驳他。
  “你怎么说话的你?老子带孩子还要你来插嘴!”
  “我……”舒柠还想继续和他理论,被程祈年拉到了身后。
  “情况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支具这周内会送到,届时请你们配合我们对小念的治疗。”
  说完向王校长示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他根本不懂脊柱侧弯的危害,说小念病情也完全不关心,怎么会有这种父亲!”舒柠愤愤不平。
  “舒柠,”程祈年认真地看着她,眼睛里似乎流露出些难言的悲伤,“世界上有很多这种父亲。”
  舒柠没再说什么,程祈年像是被罩上了惨白色的幕布,让她不忍心揭开。
  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事地回了和夕小学。
  一踏进校门,谢安安就飞蛾似的扑过来,“程老板,小舒姐,你们可算回来了!”
  “怎么了?”
  “昨天孩子们都很高兴,那我们就说下午就办一个夏季运动会!”
  “然后呢?”舒柠有种不详的预感。
  “然后我们也要参加呀,孩子们分成7组,我们两人一组,相当于大队长。”
  “好吧,那我们要参加什么项目?”
  “你们当然是一组啦,”谢安安投给程祈年一个求大佬夸奖的眼神,“项目是双人仰卧起坐。”
  “仰卧起坐?”舒柠倏地想起来程祈年受伤的背,昨天她只告诉谢安安是因为下雨才不回来,所以她还不知道程祈年受伤的事。
  “程老板不行,他——”舒柠正欲替程祈年拒绝,不料被他打断。
  “好啊。”
  等谢安安欢天喜地地走了,舒柠问他:“你想干嘛?”
  程祈年气定神闲地说:“证明我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