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安全,”庄知鱼连忙提醒着,“沈佩元很会操控人。还有,我师姐说了,不要听声音,一定不能听声音。”
“谢谢。”丁韵说了一句,转身便出门了。
庄知鱼坐在原位,看着丁韵离开的背影,她恨不得立马起身跟上去……她很担心她,可是,她什么忙都帮不上。
门关上了,会议室重归于一片寂静。李桂英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酒瓶子,又拿了几个一次性纸杯出来,问:“各位,来点吗?”
颜正安闻言,望向她。她似乎有些恍惚,又微微摇头:“不必了,多谢。”说着,她就又看向窗外。
关和颖默默坐在角落里,看着面前的一本古籍,连眼皮也不抬一下。“我的两个学生都还下落不明。”她婉拒了。
“知鱼,喝吗?”李桂英问。
庄知鱼摇摇头:“谢谢老师,我不要了。”
李桂英无奈地笑笑:“遇酒且呵呵,人生能几何……”她说着,干脆收了纸杯,拿起酒瓶子喝了两口:“我从小到大就好这口,喝一口,心里都安宁不少。”
“真的安宁么?”关和颖问,“别是喝醉了。”
“是不是喝醉,也没有那么重要,”李桂英说,“只要可以安心,便好。不然,这一辈子,得多苦啊。”
“我很羡慕你。”关和颖说。
“羡慕我做什么?”李桂英反问。
“你拿得起、放得下。”关和颖说。
“只是时间太久了,并不是真正放下,”李桂英坐了下来,“说起来,我现在的确没什么可记挂的人了。”她顿了顿,补了一句:“不像你们。”
庄知鱼在屋里坐着,只觉得胸口发闷:她亦是有牵挂的人。而今,她却只能坐在这里,无所事事,等着消息。只要一想到这里,她便自责到无以复加。当自责和牵挂缠绕在一起时,她便迫切地想要寻个出口——
于是,她起身向门外走去。
“去哪?”一直沉默的颜正安忽然开口,转身问她。
庄知鱼脚步一顿,又低着头,规规矩矩地回答着:“老师,我去卫生间。”
颜正安看着她,眉头微微一蹙又很快舒展开来。“我也去。”她说着,带头出门了。
“醒了?”
这是穆玖伏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睁开眼,一扭头,她便看见了空中的点点繁星,很漂亮,像是在民国看到的星星,清晰得很。
“你这里风景不错,”穆玖伏说着,收回目光,看向山洞里的沈佩元,“现在我在这里了,你可以先放了我师妹吗?”
“放了她?”沈佩元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可没限制她人身自由,是她自己不走。”她说着,指了指倒在一边的扬清儿,扬清儿身上还盖了一件外套。
“你还挺幽默。”穆玖伏说着,想要站起身,可怎么都使不上力气,没办法,她只能又说:“可以给我解了禁制吗?”
“这要求有些无理取闹了。”沈佩元说。
“你给我解了禁制,让我给我师妹治伤。只要她可以离开这里,我的命就是你的。”穆玖伏说。
“我可没有那么蠢,”沈佩元说,“若是给你解了禁制,你来偷袭我,我又该如何?”
“我不是你的对手。”穆玖伏说。
“可你会回春术,自愈很快,”沈佩元说,“我见识过。”
“嗯,这确实是个问题,”穆玖伏说,“你这几天没怎么偷别人的灵力,只是一味地消耗,今天还操控着傀儡带着我在城里跑了好几圈……挺累吧?”穆玖伏说着,歪了歪头:“其实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我不会和你做交易,”沈佩元说,“你和她一样阴险。”
“阴险?”穆玖伏想了想,问,“张绥吗?”
“是,”沈佩元说,“她是这世间最为卑鄙之人。”
“哦,”穆玖伏说,“你因为恨她,所以恨我。杀不了她,就杀她的后人……是这个意思吧?”
“你以为我是这么庸俗肤浅的人?”沈佩元问。
“那你是什么意思?”穆玖伏问。
沈佩元说:“欠我的,自然要还。”
“所以我来还你了,”穆玖伏说,“只是要你先放了我师妹,然后,我才能还你。”在来之前,她就做好了慢慢周旋的准备——沈佩元很谨慎,不会轻易松口。
“还债还这么理直气壮?”
“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事,”穆玖伏说,“不要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欠债的是张绥,也可以是我,但绝对不是我师妹,她是无辜的。”
“师妹……”沈佩元念着这两个字,又看向扬清儿,“曾经,她也这般亲密地唤我。可一声‘师妹’,终究抵不过她的权欲。小小洞府,才百来人,竟也值得她那般下作地去争抢,最后平白无故地辜负了他人真心。”
“所以,你想怎样?”穆玖伏问,“我已经在你手里,你也没必要绕弯子。想要什么,你尽管来取。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放了我师妹,让她平安离开这里。如果你需要,也可以留我一条命,让我成为你的人质。”
“你倒是思虑周全,”沈佩元只想发笑,“还想保命?”
“不是我想保命,只是我知道,你想要什么。”穆玖伏说。
“哦?说来听听?”沈佩元来了兴趣,又似乎有些苦恼,“我都不一定知道,我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