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嘉蓄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都是你爷爷,贪图嘉家的钱财权势,才让你们有了婚约。你的未婚妻虽然长得非常好看,但是个实打实的蛇蝎美人,心很黑,为了满足他变态的占有欲,在你的后背上留下不可磨灭的文身,你觉得自己脏了,配不上我……”
  程储又一次打断道:“谁配不上谁?”
  “我,我配不上你。”嘉蓄组织着语言,闷声道:“我没用,势单力薄,在庞大的两家面前犹如螳臂当车,无力反抗,你烧得浑身滚烫,我只能抱着你哭,什么也做不了。”
  程储捏住了嘉蓄的下巴,“那白月光呢?”
  “白月光早死了,”嘉蓄微微偏开头,不忍道:“他们怕你伤心,都在骗你。”
  听完嘉蓄逻辑清晰的故事,程储冷漠地看着他,“究竟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觉得我会信这个?”
  灿若星辰的眼睛暗了下来,像是蒙上了乌云的面纱,嘉蓄垂着眼睛, “你果然不相信,可是他确实是死了。”
  “癌症过世的,他的癌症无解的,之前都是在苟延残喘,你知道的,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嘉蓄环着程储的肩膀安慰他,“这么多年,你一心扑在创新药身上,只为换他一丝生机。”
  小范围内爆发出一阵哭声,程储低着头去看嘉蓄的眼睛,没有看到一丝潋滟的水光。
  “有鬼。”
  嘉蓄缩进程储的怀里,小声道:“哥哥,我怕,最怕鬼了。”
  躲在暗处偷看月亮的少女走了出来,她擦着眼泪,为这可歌可泣的爱情感动哭出声,又忍不住内心的好奇,问道:“然后呢?”
  虚假胡编的爱情只会教坏小孩子,程储捂住嘉蓄的嘴,带着他想往船内走。
  嘉蓄看着小女孩眼巴巴的模样,拽着程储的手腕不松开,“故事还没说完呢。”
  不远处有人围了过来,嘉蓄抱着程储根本不撒手,两人拉拉扯扯地回了房间。
  门一打开,耳聪目明的嘉蓄一眼就瞧见沙发旁边放着两个大的超市塑料袋,他跑过去翻了翻,里面装着不少他喜欢吃的零食。
  心雀跃地蹦跶了好几米高,还没等他说“谢谢”,程储突然接了个电话。
  是关于新上市药品的商业合同方案,代理商那边提出一些新的要求。
  程储带着电脑进了书房,通知了两位总监,紧急召开了一个电话会议。
  为了防止“精神不正常”的嘉蓄突然胡言乱语,他撕开了一支棒棒糖,塞进嘉蓄的嘴巴里,嘱咐他保持安静。
  嘴巴甜甜的,心里美滋滋的,嘉蓄含着棒棒糖在套房里安安静静地逛来逛去,甚至还贴心地泡了杯茶香四溢的绿茶,想给程储送进去。
  程储瞥了他一眼,锁上了书房的门。
  无所事事的嘉蓄躺倒在了沙发上,目光流转,最终落在不远处的两个礼盒。
  拆开包装,他摸了摸丝绸如水般顺滑的质感,眼光灵动。
  用手轻轻地撑开,嘉蓄诧异地发现居然是条粉色的裙子。
  程储结束会议出来的时候,发现嘉蓄正支着下巴,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裙子。
  一看见他,嘉蓄就气呼呼地说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是男人,是不会穿裙子的。”
  程储走到他面前,沉默地合上了礼盒的盖子。
  手指扭捏地转了转,嘉蓄柔声解释道:“我也......不是不愿意,只是我把胸练得太大了,穿不下。”
  视线有了话语的牵引,不自觉地落在嘉蓄饱满的胸肌上。
  程储淡淡道:“不是给你的。”
  “我知道。”嘉蓄深深地看了程储一眼,“每次东西你都买两份,他一份,我一份,你想把我打扮得和他一模一样,让他以另外一种形式陪在你的身边,对吗?”
  “不对。”
  “我不在乎的,哪怕只能是以替身的身份陪伴你,”嘉蓄轻声地说道:“因为我爱你,程储。”
  面对嘉蓄的告白,程储冷冷地看着他,“这是给我妈的礼物。”
  “哦。”
  嘉蓄瞬间清醒,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折好,放了礼盒里,“一共两份,一份你送的,另外一份当我送的。阿姨是程家对我最好的人。”
  程储把礼盒放在一边,走到沙发上坐下,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嘉蓄,反问他, “我对你,不好?”
  嘉蓄急忙跑到他面前,跨坐在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好,你对我也好。”
  清脆的糖果破碎声从嘴巴里传出,坚硬的牙齿咬碎糖果,嘉蓄扔掉糖棍,拉着程储接了一个甜甜的吻。
  融化的糖果在舌头的交缠中融化,程储扣着嘉蓄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睡觉前,嘉蓄抱着衣服要和程储一起洗澡。
  “外面还有一个浴室。”
  “外面还有大海呢,我又不是想和大海洗澡。”嘉蓄眨巴着眼睛,“久别重逢,哥哥,你就不想我?”
  从早上分开到晚上见面,最多不超过八小时。
  程储冷淡地想关上浴室的门,嘉蓄拉着门把手不给关。
  于是,两人腻腻歪歪地抱在一起,洗了一个香喷喷的热水澡。
  “为什么沐浴露在哥哥身上香一点的?”
  “胡说,都是一样的。”
  “那就是哥哥的手香一点。”嘉蓄咧嘴一笑,“帮我也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