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青将那套衣服捧到她面前,询问道,“公子,等会洗沐后,你看换上这身衣服可以吗?”
看来秋青并未发现她在桌下的小动作,穆清辞很是松了口气,但一想到等会要把虫子下在她身上,心又提了起来——要不索性豁出去一回,用个“美人计”试试?
她站起身,佯作关切地翻了翻她手上的衣服,微微笑道,“秋青姐姐,你的眼光一向很好,这套衣服的颜色搭配低调,很得我心。”
她人慢慢朝秋青靠了过去,手搭在她的肩头,温柔地望着她,嗓子捏紧了,娇声说,“我从前怎么没发现,秋青姐姐的眼睛这么好看呢……”
秋青听到她这略显做作的声音,只觉浑身一震,脑子都短路了,“公子,你别开玩笑了……你,你要是嗓子疼的话,就再喝杯热茶?”
穆清辞嘴角微抽,懂不懂风情啊!她权当做没听见,伸手抚上秋青的头发,接续夹着嗓子说,“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心的。”
难道穆清辞真的看上了她,要她贴身服侍?秋青被这想法吓住,猛地往后退开,慌忙道,“公,公子,你肯定是被那个贼人吓坏了,有些神志不清……我先去替你准备沐浴用的东西。”
穆清辞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忍不住微笑起来。就在她抚摸秋青头发的时候,她就将鸯虫放了上去,此时,血红的虫子已经爬过她的耳廓,钻进了她的耳道。
秋青被穆清辞过于离谱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没有察觉,这时,她看着穆清辞颇有些玩味的笑容,恍然回过神,才感觉到耳道里越发明显的痒意。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秋青大惊失色,伸手捂住耳朵,手指钻进去掏,却什么也没掏出来。
穆清辞这才慢悠悠地拿出五指环戴上,晃了晃上面的红色圆球,立刻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你现在得听我的,明白了吗?”
“我……”秋青有些恍惚,好像有个声音在脑海里蛊惑她,要她向穆清辞臣服,她挣扎了片刻,最终没抵过蛊惑,“我……应该听你的话……”
穆清辞并不想把秋青变成彻底失去神智的傀儡,就没有考虑再往她四肢里埋进虫线。她只是想从这人嘴里打听一些消息,等搞清楚了再给她解除控制就是了。
她重新坐了下去,手掌撑住脸颊,视线漫不经心地从秋青脸上划过,“说说看,我到底是怎么失忆的?”
秋青便将她所知道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向穆清辞道来。只是她知道事情实在不多,只说得出江无厌给穆清辞灌了千依百顺甘露,害她失忆这件事。
“主人,此事惠妃娘娘最清楚,你若是想知道详细,可以去问她。”秋青看着穆清辞越发难看的脸色,赶紧补充道。
穆清辞何止是脸色难看,她简直要气炸了,她就知道,这些人没有跟她说过一句真话。
她会失忆,居然是那个死江老头搞的鬼,此仇不报非君子!
她猛地站起身,眼里喷出怒火来,“我现在就去找江芷姌问问清楚——”
这个帮凶,明明是她身生母亲,却伙同江无厌来害她,简直是不可理喻!
秋青立刻递上拐杖,跟着穆清辞出门,两人才走到门口,去厨房吩咐下人准备热水的竹黄回来了。
穆清辞眯起眼睛,看着步伐稳健的竹黄,低声问,“秋青,你打得过她吗?”
面对主人的询问,绝对不可以说不行。秋青弯腰从长靴筒侧抽出一把短刃,眸色深深,“只要主人吩咐,秋青可以一试。”
穆清辞靠在门框上,吩咐说,“不许输,把她给我摁住。”
“好。”秋青握住刀柄,朝竹黄攻了过去。
竹黄哪里想到秋青会突然对她动手,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不过五招,秋青手中的短刃就抵住了她的脖子。
穆清辞拍着手走过去,笑着表扬道,“秋青,干得不错!”
竹黄的目光在她们两人之间转动,难以置信道,“秋青,你发什么疯,居然敢听这个废物的指使?就不怕教主知道,杀了你吗?”
穆清辞懒得跟她废话,重新取出一对鸳鸯虫,鸳虫放进五指连心环里,鸯虫放入竹黄体内。
穆清辞摆摆手,秋青这才放下刀,而竹黄也在此时明白过来,为什么秋青会突然发疯听穆清辞的指使,但也已经晚了。
穆清辞吩咐竹黄留下,和秋青一起去找江芷姌。
正值午后,阳光和煦,冷清了一个冬季的城主府,被初春温和的暖风吹软了边角,空气中弥漫着怡人的芳香,沁人心脾。
穆清辞步履轻快地穿过洒满阳光的回廊,来到江芷姌的房门前。
房门紧闭着,屋子里也静悄悄的,穆清辞敲了敲门,没有人应。
秋青猜测道,“也许惠妃娘娘还未回来,主人,我们等会再来吧。”
穆清辞却觉得不对劲,她从前院里回来时,并未见到江芷姌,除了自己的房间,她还能去哪?
她吩咐秋青,“把门踹开看看。”
踹门动静太大,最终秋青还是拿匕首从门缝里插.进去,挑开门栓,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