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明赫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吃了大半。
“我给你留了一半。”喻凝见他进来,拿起一把干净的蓝色叉子递给他。
宗明赫弯腰坐下,眸子扫过她的唇瓣,嫣红上覆着一抹白奶油,香香软软的。
她眼眸弯弯,全是满足的模样。
还真是只小猫。
不好哄,但乖。
因为不让她去看邱拓纭就生了一路闷气,这会儿吃了喜欢的东西,还知道给他留一半。
宗明赫手撑在桌子上,眸底泛起浅浅的涟漪:“喂我。”
喻凝看向他:“......你没手吗?”
宗明赫没动,等着她的动作。
喻凝被他盯得发毛,只好磨磨蹭蹭挖起一勺,递到他唇边。
宗明赫张唇吃下,甜齁到了极点。
他暗暗蹙眉,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
喻凝却忽然脸色变化,语气犹豫:“啊......我用错叉子了。”
宗明赫低眉,见她手里举着的是粉色叉子。
嘴角
弋㦊
因此撇下,小脸无措的模样像是犯了大错误。
他闻到一阵特有的香气忍不住附身,在她唇角亲了一口。
“啵”的一声,回荡在房子里。
尝到她唇瓣上的奶油味,呼吸都重了几分:“没用错。”
喻凝愣在原地,很快拧起眉头。
她还在生气呢!
宗明赫看出她的小心思,屈腿将胳膊肘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
“邱拓纭的事情有人会去处理,用不着你操心。”
喻凝用力推他:“可我都看见了,能不管吗?”
宗明赫声音淡淡:“怎么管?你连保护好自己这个前提都做不到。”
喻凝知道他说的在理,但又想反驳:“那我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她这点脾气宗明赫当然见识过,她向来有敏锐的同理心,好像只要是她遇上了的事情,就不可能不管不顾。
他神色沉下,垂眸:“不需要你泛滥同情心,太善良有时候不是件好事的。”
喻凝摆脱开他的手,扶着桌子站起身:“你的意思是我多管闲事?”
这回宗明赫没让着她:“我是让你少操心别人的事情。”
喻凝捏起手,转身砸门离开。
接下来一整晚,她都没有和宗明赫说话。
剩下一小半蛋糕孤零零摆在桌上,没人再去碰它,放在闷热的房间里,奶油渐渐融化蔓延在桌上。
晚上睡觉的时候,喻凝连人带被又被裹到了宗明赫的房间。
这次她很平静,只是一碰到床立马扯起被子盖在身上,就算闷得慌也不肯松开。
无形中把宗明赫和自己隔开距离。
“明早我要进后山找方利祖,你不用跟着去,睡个懒觉等我回来。”
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喻凝听见了但没有回答,背对着他闭眼睡觉。
——
次日。
天还没亮宗明赫就离开了。
喻凝睡得浅,他起身的时候就已经醒过来了。昨晚明明和他隔得很远,但睁眼又是落在他的怀抱里。
都怪这床太小了。
她缩进被子里,酝酿着准备睡个回笼觉。
村子的清晨很是寂静,万物沉睡在这做海岛上,就连屋外微弱的脚步声都清晰无比。
脚步?
喻凝闭着眼下意识竖起了耳朵。
几秒之后,房间的门被人插上钥匙扭转开来。
她以为是宗明赫,懒得搭理便继续睡着。
门开,人进来。
是刻意压制的声音,轻飘飘又窸窸窣窣的,像是贼似的。
喻凝被他吵得恼火,双眼睁开一条缝,看到个弯腰走进来左顾右盼的人影。
不是宗明赫。
喻凝猛然睁大眼,困意全无瞬间清醒过来。
她藏在被窝里的身子一动不敢动,死死拽着被子的一角,盯着那个人的动作。
那是一个男人。
他弯腰站在桌子前,翻着宗明赫随意放置在桌上的衣物,过了一会儿,他蹲下身翻弄起黑色行李箱的底侧。
喻凝看不清楚,只能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这已经是第二次在这里经历房间突然进人的情况,说起来还得感谢宗明赫上次的行为,让她这次显得相对镇定些。
她冷静思考,宗明赫的房间是有锁的,可那人刚才进房间的动静很小,明显是用钥匙开的门。
但这里是杜友的家,他又是宗明赫的人,怎么可能把这房间的钥匙交给别人呢。
做完一切,那人就转身原路离开。
全程都没看一眼小床的位置,他万万想不到房间里还有个人。
等房间门关上,喻凝连忙翻起身。
她不敢开灯,轻轻提起行李箱,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线看到轮胎底下多了个难以察觉发着暗红点的小方块。
是类似定位器的东西。
喻凝心跳一紧,垫着脚跑到窗边。
只见那个男人鬼鬼祟祟一路往前,和对面的另一人碰头汇合。
她定睛一看。
对面那是......杜友?
他不是该和宗明赫一起到后山找方利祖的吗?!
一些念头升起,喻凝立马掏出手机给宗明赫打去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又分别尝试联系霍惟和津戈都无果。
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拿起外套悄悄开门。
小心翼翼蹲到了墙角偷听杜友和那人说话。
此时天还没翻白,周围还是昏暗的,风吹在脸上居然有一丝凉意。
喻凝猫着腰,忽然想起昨天宗明赫说的话:不要操心别人的事情。
但是,宗明赫应该不算别人吧......
第41章
这段时间槟城天气多变,山间雨多雾大,今早清晨又下起细雨,胶园开不了工,村庄里一片宁静。
杜友站在平房背后,把怀里一叠厚厚现金塞给身边的华人小工。
“就这些?”小工蹙眉。
“事成之后,方总会把剩下的钱打过来。”
杜友压低声音,看了眼时间:“宗明赫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找人,我得赶快去后山和方总的人汇合。”
小工把钱塞进裤袋里,看杜友神色凝重的模样安抚道:“杜哥,方总既然都安排好了,你就放心吧。”
杜友深吸一口气,握着冰凉的手:“你看好那个女人,等着我消息。”
他向来比较谨慎,在明家做事的这些年,他深知宗明赫这个人心思深,不好对付。
也正因如此,方利祖才找上了他。
出了高额佣金,让他倒戈为方家做事。
他拿钱办事,这几天刻意误导信息,宗明赫等人便认为方利祖此刻还在后山,一早就按假的定位器出发去找他。
实际上,方利祖在昨天收到自己的消息时就先一步离开了,而现在后山等待他们的只是一个巨大陷阱。
方家家主在世的时候方、明两家关系不错,杜友刚开始答应这个差事的时候,还以为方利祖只是不想还地,让宗明赫到卉山扑空一场,可万万没想到方是想置他于死地。
事已至此,杜友已经收不了手,进退都会落得叛徒的名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要方利祖给的太多,他敢搏一搏。
小工看了眼杜友小侄女的房间:“我办事,杜哥你放心。”
……
喻凝此时已经跑出很远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