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常年握剑的手略有些粗粝,在甄珠的肌肤上留下了很浅淡的红痕。
  沈烟秋没有想到甄珠的衣衫会滑落,他愣了一下,还未有其他动作,甄珠抖了抖纤长的睫羽,睁开一双略显茫然的眼睛。
  沈烟秋顿时嗓子干涩的厉害,他避开视线,耳根依旧滚烫。
  “烟秋……”
  沈烟秋听到熟悉的称呼,他眸光顿了顿,犹豫了片刻,还是抬起了眼帘,对上了甄珠能够挤出水来的眼眸。
  甄珠轻眨了一下眼,手指拨弄着嫣红的花瓣, “烟秋,你怎么不靠过来一点?你不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沈烟秋这些年休修炼的定力顿时荡然全无,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冷然的眉眼出现了松动。
  他名字甄珠不会这样对他,但他还是不受控制的被吸引了,就像是飞虫扑火。
  “师尊,我们……”
  自从那夜过后,沈烟秋就时常想起甄珠在床榻上时勾人的模样,他几乎要走火入魔,心神不宁。
  甄珠见沈烟秋眉眼间有了动容,他悄无声息的靠近沈烟秋,呼出来的气似有若无的打在沈烟秋的脖颈间,薄唇香气轻吐, “我想要你抱抱我。”
  泥人在情爱这方面可谓是一窍不通,不然他当初就不会稀里糊涂的被沈烟秋拐上床了,还不知道沈烟秋对他做了什么事情。
  所以,甄珠会的最多的就是抱抱和亲亲。
  沈烟秋全身一僵,对上甄珠好似含情的眼眸,感觉自己要溺亡其中。
  他下意识的伸开手,想要把甄珠揽入怀中,那一刻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甄珠在他耳边小声抽泣着,模样可怜,甄珠越是这个样子,他越是控制不住自己。
  沈烟秋的手指刚要穿过甄珠柔顺的青丝,触碰到甄珠,就被一道薄怒的声音呵斥了:
  “沈烟秋,你在做什么?”
  沈烟秋眉头轻皱,抬眸望去,一道杂糅着怒气的剑意劈了过来。
  他原本是能够躲开了,因为那道剑意太不坚定了,破绽百出,但是顾忌到甄珠还在他的身侧,所以他没有躲,硬生生的挨了一剑。
  剑痕在他的胸口留下了重重的伤口,血浸湿了他的领口,他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怀中的人就已经先离他而去。
  沈烟秋眉头紧锁,似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被许中“救起”的甄珠,许中的身后还跟着门内的几位长老,他们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许中用剑指着沈烟秋, “沈烟秋,你居然趁着宗主虚弱的时候,对宗主做出那样不齿的事情来,你该死!”
  大长老看了甄珠一眼,亦是强行忍着怒意,之前沈烟秋或许可以说是被蛇毒蛊惑,那么眼下这种情况,又有谁来蛊惑了他呢?
  “孽徒,还不跪下。”
  甄珠衣衫不整,神情冰冷,又藏着一抹愠色。
  沈烟秋看向目光复杂的长老们,知道自己百口莫辩,他索性也就不替自己解释,而是看向被许中整理衣衫的甄珠。
  他扬起的唇角都带着几分苦涩,而眼中是毁天灭地的阴翳。
  ……
  沈烟秋因为此事而暂时被赶出师门去历练的了。
  当然,他会暂时离开师门也不仅仅是因为他对甄珠动手动脚,还因为他打上了许中,许中至今还躺在床上养伤。
  甄珠也是有些诧异,不知道沈烟秋为何会突然向许中发难,若不是他及时出手制止,许中恐怕伤得要比现在还要厉害。
  甄珠方才亦是用了所有的力气忍住了体内的禁忌对他的影响,才没有当在沈烟秋的身前,幸好许中伤不了沈烟秋特别严重,他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解决了沈烟秋这个麻烦后,甄珠来往小世界更加频繁了,反正祝衍之现在躺在床榻上哪里都去不了,这倒是方便了他给祝衍之渡气。
  前几次,他去祝衍之的房内时,祝衍之都是躺在床榻上睡觉,他刚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药力渡给祝衍之。
  后来几次,他来找祝衍之时,男子轻靠在床上,面容苍白,手垂在床沿边。
  甄珠站在窗边盯着祝衍之看了许久,祝衍之向他看了过来,但是祝衍之的眼中太过无光,甄珠并不清楚祝衍之到底有没有看到他。
  许是没有吧,毕竟祝衍之有眼疾。
  甄珠刚刚走过去,看了一眼矮桌上的果脯,就听到祝衍之有气无力道: “你来了……”
  他声音轻柔又沙哑,就像病入膏肓,奄奄一息,垂死挣扎的人,墨发垂在胸前,肌肤苍白到病态。
  甄珠皱了一下眉,坐到床上,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你在等我?”
  祝衍之清浅的勾着唇角,甄珠的身上有淡淡的梨花香,那次在池塘旁,他就已经记下了。
  “是,也不是。”他抿了抿薄唇,面容憔悴, “我不确定你今天会不会来,所以就一直在等你,我害怕自己睡着了,就又错过了。”
  前几日,他常常能在唇瓣上尝到淡淡的梨花的清甜。
  祝衍之抬眸望向甄珠,只能看到一个朦胧梦幻的身形,像是永远抓不住的一阵风,悄无声息的来到他的身边,又悄无声息的离去。
  “你是……精怪吗?”
  甄珠微挑着眼尾,凑到祝衍之的面前,即便现在的祝衍之身上没有仙气,但是祝衍之的这张脸依旧只是画中才会有的, “你觉得我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