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那两瓣薄唇莫名地有些心跳加速,怦怦怦地跳个不停。
就在这时,郝奕的眼睫轻轻动了一下, 好像是要醒了。
方承熙心下一惊,慌忙闭上了眼睛, 假装正在睡觉。
郝奕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方承熙正面朝着他睡觉, 他怔了一下,随即整个身子又放松了下来, 定定地盯着方承熙的脸看。
少年眉眼干净,双目紧闭着,像是还没有睡醒。
郝奕盯着方承熙的眼眸看了半晌,视线落在方承熙曾经磕伤的额头上,以前的伤口被额前的几缕碎发遮住了,郝奕抬手轻轻把那些碎发撩开,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有那道浅浅的伤疤,疤痕颜色已经很淡了,但还是能看出来。
郝奕皱了皱眉,伸出手,正想轻轻按揉几下那个伤疤,手刚接触到方承熙的额头,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熙熙,妈妈今天得加班,我去上班了,早饭已经做好了,你和小奕早点起来吃。”
是方承熙妈妈的声音。
突然响起的声音,把郝奕吓了一跳,手下意识地缩了回来。声音同样也把一直装睡着的方承熙吓了一跳,他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就对上了郝奕的视线。
郝奕一愣,问他:“醒了?”
方承熙有些心虚地点了一下头,眼睛不敢去看郝奕,故意扭脸看向卧室门。
郝奕还以为他想要回应他妈妈,然后就帮忙答了一下:“好的,我们马上起。”
“哎,好,”何梅在外面应了一声,说,“那你们早点起来吃饭,我上班去了。”
话音落下没多久,就听到向外走去的声音,还有关门声。
何梅应该是走了。
方承熙还有些心虚,扭脸悄悄去观察郝奕,郝奕面无异状,应该是没有发现他装睡的事,他暗暗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回味刚才发生的事。他刚才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也能感受到郝奕在注视着他,还动手撩他头发了,估计是想摸他额头,郝奕的指尖碰到他皮肤时他仿佛有种电流划过,紧张又甜蜜,要不是他妈妈突然出声叫他们,他还能再多感受一下那种甜丝丝的感觉……
“你怎么了?”
郝奕见他醒了之后一直不吭声,一动不动地躺在那眼睛骨碌碌地乱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关心地问。
谁知他突然出声,又把方承熙吓了一跳,方承熙茫然尴尬地看着他。
“怎么了?昨晚又做噩梦了?”
郝奕盯着他的脸关心地问,他记得以前方承熙在他家睡的时候,做过噩梦,半夜还惊醒过,现在看到方承熙一惊一乍,魂不守舍,还以为方承熙昨晚又做了什么噩梦。
方承熙摇头,可能是这句充满关心的话语一下子把方承熙浑身的那些尴尬给驱散了,只剩下了满心的感动,他冲郝奕微微笑了一下,示意自己没事,心情很好。
“没事就好。”郝奕松了一口气,躺回被窝里,扭头问方承熙,“要起来吗?我还想再睡一会儿。”
也不知道他爸气消了没有,回去估计还要挨一顿打,还不如再赖一会儿床。而且方承熙的床睡得很舒服,他也不想起。
方承熙上午有古筝课,不过现在时间尚早,他也还不想起床,愉快地答应了。
两人躺在一个被窝里又眯睡了半个小时才起来。
何梅早上打了豆浆,放在豆浆机里保温还是热的,两人一人喝了一碗豆浆,再一人吃了一个煎鸡蛋加几片面包,就填饱了肚子。
方承熙十点有课,得出门了,郝奕也要回他自己家了,他穿着方承熙的睡衣,抱着昨晚换下来的衣服,对方承熙说:“衣服回头洗了还你。”
方承熙往他身上瞅了一眼,想到昨晚郝奕说衣服小,他的耳根又红了,表情不自然地点了一下头。
担心郝奕回去还要挨打,他跟着郝奕回了一趟家,看到郝奕的爸爸不在家,估计也加班去了,他才放心地出门去上课。
他的古筝老师一直没有换,还是王琴老师教的他。上完课,王老师问他高考打不打算走艺考生,如果打算参加艺考,从高二开始就得提前准备了。
方承熙考虑到自身情况和他家里的经济条件有些犹豫,王老师让他不用着急,还有一年时间考虑,让他慢慢考虑,但是不能荒废琴艺,每天一定要抽出时间练琴,方承熙颔首表示记住了。
下午方承熙哪也没有去,在家专心练琴,练琴累了就看书学习。
郝奕上午回去之后见他爸不在家,就约着同学出去打篮球了,一直到晚上才回来。晚上回到家,他爸虽然还有些生气,不过没有再动手打他了,只是严厉警告他要好好学习,下次再考不好,别人说情也没有用。
看来方承熙的妈妈帮他跟他爸爸说过情了,所以他爸才会暂时放过他。郝奕挺感动,低眉顺眼地跟他爸保证说“知道了,会好好学习的”。
第二天是周日,郝奕一整天都没有出去,在家学习了一天,还跑去找方承熙给他补习功课,但高中的题实在太难了,他听得云里雾里,不禁沮丧下来,抓着他那头短发,说:“靠,太难了,不想学了。”
方承熙没有笑话他,握着笔在便签纸上写下几个工整有力的字:加油,别灰心。
郝奕看着那几个字,重新打起了精神,耐心地看着方承熙在草稿纸上一遍一遍地给他写的解题思路,在方承熙不厌其烦的帮助下,总算是把那些难懂的数学函数搞明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