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可比的。
“你给我做过香囊吗?”他又问。
阿滢,“没有。”眼下服软才是正理,“殿下若是想要香囊,我给殿下做一个便是了。”
“何须你做。”他冷冷道。
阿滢彻底沉默了,不明白,商濯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四目相对之下,最后依然不欢而散。
虽说是不欢而散,到底算是好了,商濯冷脸拂袖而去,没有对她动手。
心新来的丫鬟是个沉默的,涣月不知所踪,阿滢问她的下落,伺候的丫鬟说不知道。
再问起外面的局势,丫鬟们已经在喊救命了,“求姑娘体恤,奴婢们纵然知情也不敢与您多言,殿下有过交代,若是叫您知道了,便要处死奴婢们。”
如此,阿滢也不敢多问了。
她便是知道,商濯要将她彻底关在这里,不与外界有联,她在汴安没有亲人,谁还记得她?
她必须要出去。
想要出去,必须要讨好商濯。
想到那日不欢而散的由头,阿滢寻丫鬟们要绸缎针线,丫鬟们支支吾吾,说什么她身子不好,应当多多休憩。
一连几日,商濯都没有过来,阿滢倒是不想他过来,可她担心商濯要把她在这里关一辈子,那她还有什么指望?
“你们担心我用绸缎针线自裁么?”
丫鬟们道不敢,“实在是为姑娘的身子着想。”
“我的身子我清楚,没事。”
商濯发狠的那日不大舒坦,其余都还好好的。
丫鬟们就是不给,阿滢直言道,“我要绸缎针线不做其它,不过是想给二...太子殿下做身衣衫。”
如此说,丫鬟们倒是动容了。
阿滢又补了一句,“香囊。”
“姑娘的意思,奴婢们已经知晓了,待奴婢们问过了昭潭侍卫。”
问昭潭倒是可以,别直接问商濯就可以了,岂不显得刻意。
话到了昭潭那边,转而就落到了商濯的耳朵里。
商濯才从勤政殿出来,自从宫闱巨变,皇帝便缠绵病榻了,商濯即位太子,代替皇帝处理国事。
“她既然要,那就给她。”
阿滢如愿拿到了绸缎针线,于是她开始一针一线做了起来,没几日便好了,她正愁要不要开口寻丫鬟找商濯,却不料他已经听到了风声过来了。
“殿下。”阿滢站起身来迎他,密室内的烛光幽微,起先的时候觉得暗淡难受,这么些时日下来,她倒是能够忍受了。
商濯至床榻的边沿坐下。
密室空荡,除了床榻什么都没有,商濯目力过人,自然一眼就瞧见了。
他明明欣喜,脱口而出的话却不中听,“怎么,阿滢想用同样的招数来哄我?”
“不是哄,是想为殿下做。”男人翻看了一会,“既没有我的身量数,阿滢如何能裁剪衣衫。”
这还用说?阿滢一字一句,“我与殿下同塌而眠,自然知道,况且原先也给殿下裁过衣衫。”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商瑞的身量。”都过去多久了,商濯还是在问。“你与他同塌而眠过?”
阿滢,“......”
没了法子,总不能砸了自己打造出来的局面,“三殿下与您的身量相若,我不过是参您的身量给三殿下裁的衣衫。”
“你把我当成什么?”商濯瞧着她。
“心里想着我,却给别的男人做衣衫?”
阿滢被他给绕晕了,“不是的。”她着实不想和商濯争辩了,便绕离了这个话茬,“殿下即位太子,我没什么好恭贺的,借殿下府上的绸缎,给殿下做身衣衫,以表庆贺之意。”
“还有香囊,玉佩的吊穗。”她裁了全套的衣衫,“我的手艺粗浅,万望殿下不要嫌弃。”
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睫瞬间垂了下来,“......”
等了一会,男人并没有说什么了,而是取走了衣衫。
这便算是接了她的好意了罢?
她原本想在这时候提起,叫商濯放了她出去,又怕商濯觉得她的意图实在明显。
还是没有提,商濯今夜没有走。
夜里久违的亲密,待亲了一会,阿察觉到男人的意动,阿滢的心里还飘忽着,她要不要说呢?
她想着商濯在榻上,总归会好说话一些罢?
先头马车里,不就松口了。
她静等着男人进来了,商濯总不能在这关头给撤走,就算他不乐意,总归狠狠弄人。
“殿...”
还未开口,男人蓦然停下来,“......”
他往下一看。
阿滢也顿住,“怎么了?”
话刚脱口而出,她匍一动,便感受到了刺痛。
随后她被男人用衣衫给裹了起来,遮得严严实实往外走。
刺痛感越来越强了,总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流下。
商濯才开始,总不可能会是....
阿滢眼下都顾不得自己能够出去这件事了,她难受得眼睛睁不开,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
迷迷糊糊之间,她看到男人紧拧的眉头。
“......”
疼痛感越来越强烈,阿滢已经受不住了,总感觉耳边喧闹不止,有许多人进进出出,还有人说话。
她的手腕被冰帕覆盖,有人搭上了她的脉搏,然后什么都听不见了,昏迷之际,听到商濯叫她的名字。
太医匆匆赶来,收了脉之后,跪地禀告,“殿下,这位姑娘有了身孕。”
第64章
身孕, 迟滢居然有了身孕。
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太医适才所说的几个字不断冲着他的心。
他和迟滢有了孩子。
总归是欣喜的,有了孩子了, 那他和迟滢之间,就有了维系。
避嗣的汤药他一直都在喝, 即便是这段时日没有喝,也不可能那么快。
太医接着道, “姑娘的身孕已有两月了。”
两月,那便是在益州的时候。
对,在益州的时候他与迟滢有过亲密, 那时候又一次没有喝避嗣的汤药, 是那一次。
“眼下还有救吗?”他拿了丫鬟拧上来的帕子给疼晕的少女擦拭着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
“有。”
“还不快去开药方?”商濯冷斥一声, 太医点头, 即刻就去办。
先给阿滢扎了针凝神吊气, 丫鬟们手脚快, 很快就把汤药给端了上来, 服下药取了针,瞧着她的神色总算是好了一些,恢复了些许红润, 没有之前的痛意苦楚了, 商濯的眉头却始终无法松开。
太医道, “殿下无需担心,这位姑娘的脉象已经稳住了,只需要吃几贴安胎药,仔细养着, 饮食上多番注意,另外...禁一段时日的房事, 便能万无一失。”
说到房事,太医的声音低了不少,周遭的丫鬟也越发将头给低下去,恨不得没听见。
这话说得可就冒犯了。
“润凉修颜膏,做外用。”太医递给一旁伺候的丫鬟。
虽说一切妥当了,怕又出事,商濯留下了太医。
他瞧着睡熟当中的少女,俊朗的容色讳莫如深,眸色复杂。
“......”
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宫里。
商珠正巧被皇后叫去椒房殿用膳,听到春茂凑到皇后耳边的低语。
“什么?”皇后脸色凝重。
“蛮女有了身孕?”
乍然听到了迟滢的动向,商珠惊诧,她对二哥哥做出这样的事情竟然还没有被处置掉?眼下甚至有了身孕!
许久没有见到迟滢,去了商濯从前的府邸和蔓华苑也没见到人,她的物件衣衫都被清干净了,商珠还以为蛮女被二哥哥偷偷处置了,没想到是被藏了起来。
眼下又冒出头来,还有了身孕,这...未免也太快了。
不过,她有了身孕,这该不会飞黄腾达了罢?
商珠不敢掺和事,只用了膳便离开了椒房殿。
皇后眼下的禁足虽然解了,和商濯之间的关系如同冻冰一般,自打商濯即位见了一面,往日里可碰不着他。
他是不会来椒房殿了,午后,商濯回了东宫,皇后即刻就去了。
他见到皇后,淡淡问了安,“母后不在椒房殿好好待着,来这里做什么?”
皇后单刀直入,“我听人说,蛮女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