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下一口烈酒,洛宁当下来了感觉,差点没站稳,还趔趄了一下。
“珍娘~”他温柔的取下了洛宁发髻上的凤冠珠钗步摇,替她宽衣解带。
不想修长的指节刚刚触及到腰带时,却被细软的小手突然抓住。
二人的目光突然隔空交汇……
看到他眼底的诧异,委屈,紧张洛宁十分满意。
不知是不是方才的酒太过上头,洛宁突然大着胆子扯过了他的衣襟。
用力之间将他扯到了榻上,同时她从床头拿出了一方不知装着什么的匣子。
洛宁眯起眼眸,含笑看着他。
“那日在湖广的玩意,我也想试试。”
说罢,从匣子里取出两只锁链镣铐,口在了他的手腕上,而后挂在床头……
作者有话说:
大帽:是明朝的典型服饰。
第84章 84 ? 番外二:表哥洛宁
◎捡个儿子,生个女儿。◎
凉州的春日比京城来得更晚, 这里朔风呼啸,吹得面庞干涩。
洛宁来这里并不太能适应,时常风寒呕吐。原本圆润的小脸都瘦削了几分。
天还未亮, 一阵寒气侵入被褥,洛宁翻了个身,抬手触摸发现旁边早已没了人。
对于这种情况, 她早习以为常。刚到凉州, 庶务颇多,须得完成了这里的交接工作才会清闲下来。
小半个时辰后,黎明的光束穿透隔窗,散落进屋内。
随着不紧不慢的脚步声, 洛宁醒了。
“你不是上职去了吗?”看清是他的背影, 洛宁扯过被褥, 露出白皙的小脸慵懒的看着他。
不过,此刻更令洛宁心动的却是萦绕于室内的饭菜香气。
肚子传来咕噜咕噜的叫声,他端了小案走向床边。
随手在洛宁身后垫了引枕, 又给她披上厚重的外衫。再扯过被褥, 将小案放到了洛宁腿边。
“你清早没去上职, 就去厨房捯饬这些去了?”洛宁看向小案上的清炒虾仁、莲藕排骨汤、藏心鱼丸汤、水晶包子……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点了点头,倒了杯清茶递到洛宁口边, 带她漱过口后再将茶盅拿过去。
“没想到你还会做湖州菜。”洛宁夹起一块虾仁, 眼底的惊喜难以掩饰。
“这几日辛苦珍娘了, 随我一路奔波, 风餐露宿……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补偿珍娘的。”
发觉他就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洛宁有些不好意思了。急忙夹了一块虾仁抵到杨晟真的唇边。
他愣了瞬, 顺势开始咀嚼起来。
“这里都是黄沙戈壁, 都不见水池,哪里来的虾和鱼啊?”
“有水的地方总会有的。”
他挽起袖口给洛宁盛了一碗莲藕排骨汤,“凉州这边恐怕得费一阵子时间,等再过半月我就将你送回京城吧。”
“啊?”洛宁持着汤匙的手一顿,诧异的看向他。
不过转瞬将碗放到案上,洛宁眉眼微弯,笑道:
“你是不是不愿意如今日这般伺候我了?”
“那可不行,是你把我带来凉州的,我就不回去。”
杨晟真闻言也有些诧异,但更多的是哭笑不得,“如今日这般,伺候你一辈子我也是愿意的,只是……”
洛宁知晓他是担心自己的身子,不过这只是她一时未适应而已,等捱过这段时期就好多了。
“我不回去。前几日我在地图上看到了。凉州在大周的边塞要处,此处却也有此处的好处。”
“诸如与北方还有西域的商队进行贸易,特别是茶叶,陶瓷,还有丝绸,宝马,行情可是比京城好得多……”
无所事事了这么久,洛宁突然想重操家业。毕竟他的父亲韩崮,弃文从商后来也成了湖州的第一富商。
“珍娘想办商行?”
“没错,昨日你外出办差的时候,外面的商行来府上送文书。你不在,我就叫他送到我这来了……”
洛宁突然顿住,有些心虚地看向他,而后指了指那边桌案上的折子。
“哦?谁送来的?”他看向那封折子,不知想起来什么。
“就是凉州赵公子府上的人啊!”
“……珍娘记得这么清晰。”漆黑的眸子突然看过来。
慌乱间洛宁又赶紧喝了几口藏心鱼丸汤。
“哎呀,就是赵公子府上的管家……”
“昨日我在凉州知府府上赴宴时,赵公子本应该到的,可是他却称病抱恙……”
他自顾的笑了起来,“想来是将注意打到了我夫人身上……”
见她喝的有些急促,男人拿起帕子给她擦了擦唇角的汤渍,温和笑道:
“珍娘下回可莫要让什么赵公子徐公子进府了……”
分明唇角是笑的,语气也温和,可那笑意分明未及眼底,透露着一种浮于表面的凉意。
洛宁瞅了他一眼,在心底暗暗叹息,这是老毛病又犯了。
……
院中的碧桃也零散开了几枝。洛宁的身子好了后,便开始着手在凉州建商行。
当然,和赵公子这位凉州大商的接触确是不可避免的。
每回洛宁要出去时,杨晟真都是落不下的。
明明是该她和对方谈生意,倒变成了她的夫君和别人相谈甚欢……
“珍娘如此容颜,为夫怎么放心让那些人明目张胆的看你……”
“莫要说了,珍娘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做到……”
有时候实在气极了,洛宁也会一连几日不同他说话。
但是,最后都归结于了床笫之间的孟浪行事。
气恼归气恼,除了这事,洛宁在商行里指挥工人,监督工事他倒是不怎么插手。
端午时期,本是西凉城的一大乐事,可是城北却忽地闹了流寇。
杨晟真和凉州官府的人忙着在前面镇压流寇,她作为巡抚夫人,自然带着商行的物资去救助那些被流寇祸害的民众。
只是洛宁赶到松石巷的一家时,发现整个屋室已成了废虚。这是大火烧过的痕迹,洛宁咬了咬唇瓣,对这场面有些不忍。
要离开时,却在一处角落里听见了哇哇的婴孩啼哭声。
手下从水缸的木盆里抱出一个红色的襁褓,里面的婴孩冻得鼻尖通红,眯着眼睛哭得甚是可怜。
洛宁赶紧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来将孩子裹住,紧紧抱在怀里。
大周虽然与北戎签订了停战协议,可两方边境还有一些幽灵似的流寇,时不时会突然出现在边关烧杀抢掠,混乱一方。
洛宁最后还是将那孩子抱回了府。深夜,男人回来,看到那婴孩也是倍感惊讶。
“要不我们就将他养下来吧。”洛宁看着怀中孩子安稳的睡颜道。
“他的父母家人死在了边城,我去的时候府邸都烧成了一片灰烬。”
“也好。”他将身上沾了血迹的衣裳脱去之后,才凑过来点了点婴孩的鼻尖。
“如此一来,正好解决了嗣子问题。”他漫不经心说道。
洛宁被他这话逗笑了,埋汰道:
“谁家嗣子这般随便的。你不是说要从族中过继一个来吗?”
“族中暂且没有幼子,何况那些孩子都资质平平,不足为嗣。”
“珍娘给孩子起个名字吧?将来我们俩亲自教他。”他抬眸对上洛宁的眼睛。
“嗯,就叫他阿朔吧。他生在朔北。”洛宁道。
“将来他长大,我也会告诉他,他的出身。出身朔北,从军可保家卫国,从文可匡扶社稷。”
杨晟真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不能这么教育孩子。”
想来他幼时被杨凌管教的,成了如今这幅模样。他自是知道的,却也无可奈何。
“珍娘,凡事要量力而行。最重要的,是朔儿能平安健康的长大,之后的那些教导,重要却也不重要……”
“你说的也是……”
洛宁让嬷嬷过来把朔儿抱下去了,这才沐浴更衣,洗去一天的疲劳。
帐幔放下时,男人突然倾身而至,幽深地眸子看向洛宁。
“你……”
洛宁抓着身下的褥子,也不是第一次了,为何她觉得今日的杨晟真这般可怕?
“方才想起一件事。”他自顾自地笑着,“那年在湖广,你下手倒是真狠……”
湖广?洛宁蹙眉,也骤然想起了那段被他关起来的日子。
好好的他提这个做什么?
“凭何只怪我!你……你不也有错吗?”洛宁佯装恼怒。
“成婚前我问过大夫了,你的身子调理的已经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