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浪感激的看了赵凌一眼,他正苦于没有话头跟瑞安攀谈。如今太子牵线,瑞安世子怎么说也该给个面子说几句。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瑞安世子只是向他点了点头,虽然神情温和但眸光淡淡,看起来有些疏远。
江浪最惧怕这样的目光,抬手擦了擦冷汗。传闻都说世子长安温润如玉,今日一见简直天差地别,大人物果然都是不好相与的。
“世子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江浪捧无可捧,只好从最肤浅的外貌着手,随后拉过江玉儿和江宝儿,“这是我的一双儿女.......快跟世子问好!”
江宝儿盯着赵凌笑吟吟的脸,没什么压力的拱了拱手。
江玉儿则一直看着瑞安世子的脸,耳后蔓延一抹红晕,微微垂眸,轻声说:“瑞安世子好。”
瑞安世子的态度无差,仍然十分冷淡。
江浪看的心惊胆战,连忙让开身,恭敬道:“进来说话进来说话.......”
“喂。”
一道熟悉的冷调声音从门外传来。
江浪脚步微顿,猛地回头,差点以为自己白日发痴。
他怎么听到江渔的声音?
只见整齐有序的侍从婢女分成两排,一个单薄的少年不紧不慢的从中走来,怀里抱着一只肥猫,脸上的表情臭的仿若要吃人。
“你、你怎么在这里!”江玉儿脱口而出,眼睛瞪得很大。
少年自然便是江渔。
那么,那声‘喂’叫的是.......
叫谁?!
江渔没管江家人震惊、恐慌的神情,毫不避讳的走到宋长安身旁,送了送手上的肥猫,暴躁道:“你抱不抱?不抱我放生了。”
你跟谁说话呢!你跟谁说话呢!
江浪立即呵斥:“不得无礼!”
慧心也吓了一跳,生怕他不知礼数连累整个江家,冲瑞安世子歉意道:“这孩子从小就这样,说话从不看场合,昨晚还顶撞了长辈受罚。他不是有意对您不敬,都怪我们教子无方.....”
江渔本来就烦,闻言脸更臭了。
他当然不会早起给江浪准备什么生辰宴,只等开席的时候揭露真相就走。
奈何有个闲出蛋疼的宋长安,说是给他准备了惊喜一大早把他从被窝弄醒。他迷迷瞪瞪的跟宋长安回王府,刚到内屋就被一只肥猫扑了满怀。
始作俑者宋长安表示,这便是梁文的前世——那只活得比两人都久的肥猫。括号,梁文的意识体在小猫身上,小猫可能有点不适,括号完。
有点不适?
江渔只想一只肥猫甩到他脸上。
收了肥猫就要负责,刚好赵凌抽风约宋长安一起前往生辰宴,他美美的应酬社交了,留下江渔和肥猫大眼瞪小眼。
......谁也不知道江渔是怎么渡过这个早上的。
肥猫应激,上蹿下跳。一会啃床角,一会啃衣襟。江渔以为它饿了,让人拿了小鱼干......它的确吃得挺欢,却只肯江渔投喂。江渔不喂,它就闹!就吵!还把他准备束发的绸带叼走不知道扔到哪里了!
......这就是他善待小动物的代价吗?
思及此处,江渔撂着眼睑放冷气,开口:“说话。”
瑞安世子好笑的看着江渔,倏地弯了弯眼,接过他手中的猫,上下掂量了重量,逗道:“人还没冬瓜大,猫喂得挺肥。”
江渔:“........”
你死不死。
宋长安好整以暇的接收江渔刀子般的目光,又笑了一下,单手拖着肥猫柔软的肚子,另一只手把蓝色绸带送到江渔面前:“它给我的。”
江渔回忆了一下小猫叼着绸带跑的场景,面露嫌弃:“我不要了。”
“洗过了。”
“没水。”
“这都看出来了。”宋长安惊讶的说。
“........”
江浪等人简直胆战心惊。
他们心里不约而同冒出一个问题:江渔怎么会和瑞安世子如此熟稔!
江宝儿盯着江渔的目光十分嫉妒。
他向来认为官场关系为大,于是费尽心思的广结好友。
瑞安世子曾是他结交名单的头位。他曾幻想谁也无从交好的瑞安世子只和他相谈甚欢的场景,那该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荣耀!
奈何瑞安王府围的跟铁桶似的,瑞安世子本人也油盐不进,久而久之便放弃了。
没想到他幻想的场景真实出现了,场景的主人却换成他向来不屑的庶弟!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为了压下心底这股翻涌的妒意,他看向笑吟吟的太子,略带讨好道:“太子殿下,上回您从江南带回来蜜花酥真是好吃,我还想着带些回礼答谢您呢!”
赵凌原本还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闻言顿时变了脸色。
“蜜花酥?”宋长安极轻的压了压眼角,淡淡道,“你什么时候去江南了?”
赵凌几不可察的瞪了江宝儿一眼,笑着说:“是他听错了,我也没把蜜花酥给他。上回我们在亭阁相遇,他吃了几块表哥从江南给我带的蜜花酥,不知道为何现在要这样说话。”
宋长安微微点头便掠过这个话题。
赵凌却沉了脸色。
江宝儿真是个蠢货!
宋长安脑子有病,喜欢四处巡游散财,深受各方百姓爱戴。
他曾跟随出游过一次,路途险阻不说,偏远地方还异常艰苦,到处都是肮脏吃不上饭的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