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楚佚舟见她哭了,顿时更加手足无措。
把另一只没那么脏的手在西装上快速蹭干净,抬手去给她擦眼泪。
“哭什么?不哭。”
街道上响起愈来愈近的警笛声。
程叶轻刚才报警叫来的警察到了。
她仰起脸,眼泪从她眼角流出,“你手心流了这么多血,你才更应该用纸擦擦止血。”
“我擦,你别哭,我现在就来擦。”楚佚舟迅速抽出一张纸巾,粗鲁地按在手心。
纯白的纸巾在覆上手心的那一刻便被鲜血染红。
程叶轻看不下去,伸手帮他轻轻按住伤口。
楚佚舟刚想开口,程叶轻就猛地扑进他怀里,抱住他有力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西装上。
“……”
楚佚舟条件反射地伸出手臂搂住她,感受到她在怀里的轻微颤抖。
他以为她在害怕和疼痛。
舔了舔紧绷的唇,心跳还没有降下来,楚佚舟内心也躁得无比。
他抱紧她低头在她耳边道歉:“对不起轻轻,不怕了,是我不好,刚才让他们有机会伤害到你,对不起对不起……”
“我保证以后绝不让你受伤。”
程叶轻听他还在不断地道歉,心里更气,从他怀里退出来哭着说:
“楚佚舟,你知不知道爱惜你自己的身体?你的手还要流多少血你才能注意到它?”
楚佚舟的心被她滑落的一颗颗眼泪烫到,浓眉蹙得更紧,故意轻慢地逗她:
“心疼我啊?心疼我就多爱爱我吧,好不好?”
程叶轻掉眼泪不肯看他。
楚佚舟把手心摊开给她看,轻描淡写:“不哭了,手心皮厚,刚才都没感觉到疼。”
“撒谎。”程叶轻一眼就看穿他的谎言。
手心一定比手背疼得多,还划得那么深那么长。
楚佚舟刮了刮她的鼻子,语气心疼又无奈:“真不疼,你受伤的时候,老子心里才是真的疼。”
“……”
/
程叶轻和楚佚舟在警局做完笔录待到大半夜才回家。
到家的时候,十七已经在它的窝里睡着了,看到他们回来也只是坐起来,然后又困倦地趴下来。
经过晚上的事情后,楚佚舟把程叶轻看得更紧,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程叶轻也还在不停地后怕,如果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魏哨,或者没有认出那是一个假警察,她和楚佚舟今晚的处境会更加危险。
楚佚舟伤的是右手心,做很多事情都很不方便。
比如晚上洗澡。
程叶轻伤的是手背,划伤也没那么深,止血后几乎没什么影响。
两人坐在沙发上商量,程叶轻说:“要不你今晚先别洗澡。”
楚佚舟坚定地摇头:“不行,我必须得洗澡。”
打架的时候他身体不可避免地碰到那两个人,后来去警局又坐了那些椅子。
楚佚舟脸上嫌弃得不行。
程叶轻帮他想办法:“那你把手用保鲜膜包起来,再进去洗。”
楚佚舟缄默片刻,对上她担忧的眼神,点头同意:“好,听老婆的。”
楚佚舟进浴室洗澡后,程叶轻就在外面等着。
万一他有什么不方便的可以喊她帮忙。
本以为他大概不会喊她。
可是没想到楚佚舟进浴室还不到两分钟,窸窸窣窣了一阵,人影就映在磨砂门上,出声喊她:
“程轻轻,进来帮我解下皮带。”
第49章 偏爱
49/
解皮带。
本来程叶轻听到楚佚舟叫她, 都做好进去的准备了,
可下一秒听到是解皮带就有些为难。
她不会啊。
她站在浴室门口,纠结地轻声对里面说:“我不会。”
楚佚舟听到她说不会也没觉得意外, “你进来,我教你。”
“……”
见她没进来, 楚佚舟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这样站着好冷。”
他话音刚落,程叶轻就管不了那么多, 直接开门进去了。
浴室里暖光大亮, 楚佚舟只着西裤的画面赫然入目。
灯光打在他皮肤白皙的上半身, 与黑色西裤和紧扣的皮带形成鲜明对比。
浴室里开了暖气。
程叶轻进来后更觉得周身温度都升高了。
楚佚舟灼然的目光落她身上, 启唇唤她:“过来。”
她只想快点帮他解开然后出去,走近后垂眸看着他左手握着的皮带扣头,观察如何解开。
楚佚舟垂眸勾唇,伸手握住她的右手,“拿着啊。”(只是解皮带而已!没干什么啊!)
“……”
他低头睨了眼,指示道:“里面有个能拨动的小铁杆, 找到没?”
程叶轻点头:“嗯。”
“往外拉一下, 就解开了。”
听到他说的步骤,程叶轻有些诧异:“……就这样?”
“嗯。”楚佚舟漫不经心倚在墙边, 任由她动作,眼尾上挑望着她。
他今天搭配的是一条自动扣皮带, 只需要在扣头里拨动小铁杆, 往外一拉就可以抽出整根皮带。
其实非常容易。
“这么容易你不能解开?”
楚佚舟笑得散漫:“抽不出来。”
程叶轻看穿他的心思, 没好气地觑了他一眼:“那现在解开了,我先出去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出去, 可是手还没摸到门把手,就被身后楚佚舟的长臂一把扯回去。
她毫无准备地撞上他的胸膛, 下意识抬眸撞进他幽深似海的黑眸中。
楚佚舟一手揽在她的腰后,不容抗拒:“别走了。”
“我要走。”程叶轻推他的手没敢使劲,扭头看向别处。
“你离开我的视线,我不放心。”
“这是在家里。”
楚佚舟又按着她的腰,将她推向自己,“那也不放心。”
“你不放心,难道等会我洗澡的时候,你还要在里面看着吗?”
听到她这么问,楚佚舟若有所思,唇角挑着不着调的痞笑:“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程叶轻美眸圆瞪。
“为什么?又不是没看过……”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叶轻捂住嘴。
程叶轻羞赧:“不许说,那不一样。”
顺着楚佚舟的话,她想到跨年那晚。
楚佚舟把她的手拉下来,嗤笑:“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
“胡说,我那时候身上明明还穿了。”
楚佚舟闻言眉骨轻抬,想到当时心软没扯下来的那件,似笑非笑地牵了牵唇,
“那儿后来跨年不是t了?”
察觉到他说话越来越过分,程叶轻脸上的温度被他说得越来越高,像熟透的水蜜桃。
她急得第二次捂住楚佚舟的唇,不让他有机会再把话说下去。
楚佚舟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动作,主动俯身抱住她,把下巴轻轻搁在她的肩上。
感受着怀里她真实存在的触感,收紧手臂拥住她,心疼后怕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他嗓音沉闷又低落,跟她保证:“不干别的,一起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