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母子,教养怎么差这么多,女老师忍下了不爽,将杯子直接搁在窗台上。
  “陈老师,那我先下班了,您忙完也早点走。”女老师进办公室拿了包从后门绕过步母走了,完全无视步母在她身后的无能诋毁。
  真是令人莫名其妙,幸好他们班上没有学生的家长是这样,不然那小孩该多难熬啊。
  “好了,我们进去坐着说吧。”陈老师的语气重了点,步母才消停下来,不过态度依然很坚决。
  “不进去,我们就在这里说,说完了我还要赶回去加班呢。”步母握住步良平的胳膊,力气之大,肉眼可见的指甲都陷进了胳膊肉里,步良平却一点眉头没皱。
  “好吧,您说。”陈老师也犟不过她。
  “您得给我个交代,为什么我的儿子要自杀?还有,他这次的成绩怎么考得这么差?我们辛辛苦苦花钱把他送到你们三中来就是为了让他来学坏的吗?他居然都会威胁我了,你们是怎么教人的?”
  每一句都透露出高高在上的态度,这么些年步母一直是这么过来的,别人吵不过她干脆就不跟她吵。
  没人跟她吵了,她就觉得自己说得果然没错,不然别人为什么都肯定她?
  “步同学的妈妈,冷静一点,步同学没有要自杀。”这是陈老师重复的第二遍。
  不过他作为金牌老教师,耐心还是足够的,并没有异样的情绪表露。
  陈哥:“我着重看了一遍他的试卷,错的都是一些小问题,下一次考试肯定能回到原来的成绩,再者,不要太过于看重学生的排名,大考在即,更应该注重学生的心理健康。”
  “那他没礼貌的事情怎么说?浪费我那么多的学费钱。”
  步母丝毫不退让,散乱的头发披在肩头,狰狞的嘴脸,实在是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泼妇”这个词。
  “陈姐。”
  陈哥换了个称呼,他清楚地记得每一位家长的姓氏。
  前面之所以一直称呼对方为步同学的妈妈,就是为了让她意识到自己身为母亲的身份。
  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作用。
  “据我所知,三中已经免除了步同学的学杂费。”
  班主任自然有知情权,步母所抱怨的情况全都不存在。
  “打扰一下,请问你们谁是陈奇美?”楼梯间突然上来两三个打着手电筒的警察。
  将证件往三人面前一亮,接着严肃地扫视了几人一轮,视线定在最有可能的步母身上。
  “是…是我,怎么了?我来找班主任问一下我儿子的成绩也有错了?”陈奇美瑟缩了下脖颈,那股市井胆子战胜了她对警察的害怕。
  “不要跟我讲这些有的没的,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的声音浑厚有力,一下子就镇住了步母,“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说您有私自藏匿您儿子录取通知书的行为,这是违法犯罪行为,希望您能配合我们调查。”
  “什么通知书?我…我没有啊,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吧……”步母气势不足,被警察压着肩膀带走调查。
  耳边一下子清净下来,被带走的步母想说话,但都被警察警告,她的傍身手段施展不出来。
  在这一刻她彻底变成了一个普通的妇女。
  十八年来步良平第一次有了踏实的感觉。
  只想选在今年做个了结,这是他送给自己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再过两天他就能解放了,真高兴啊,越来越羡慕许冬知了。
  明明他们都是被领养的,为什么许冬知却能过得那么潇洒,但是不恨,也不讨厌。
  “对不起啊陈老师,给您添麻烦了。”步良平朝陈老师鞠了一躬,姿态是明眼人可见的轻松。
  “没事,回宿舍好好休息吧,下次考试继续努力。”陈老师拍拍他的肩膀,像个长辈一般安慰他。
  “谢谢陈哥。”步良平露出个释怀的笑。
  很少见这孩子笑,没想到笑起来还挺阳光的嘛,陈老师感觉到了一股莫大的成就感。
  放在陈哥口袋里的手机,电话通讯录里少了一条通话记录,那是一条打给教育局的电话。
  另一头宿舍楼,复习的复习,睡觉的睡觉,安静得连推门的吱呀声都显得刺耳。
  约好的晚上吃大餐,许冬知没混地出去,不知道他们班的任课老师是怎么宣扬他的,连新来的保安都记住他的脸了。
  看他来了句就喊:“哎!我认识你,今天有个老师给我看了你的照片。”
  许冬知:“……”
  根本出不了校门,围墙那边暑假的时候学校请了人加装了一圈铁丝网,完全翻不出去。
  可谓是腹背受敌,两头夹击……
  没办法几个人只好约了这个星期放假出去。
  “赵文尘,文尘,尘哥,尘学霸。”许冬知饿得睡不着,他气得没吃晚饭,现在才知道后悔。
  “干什么?”赵文尘的声音从对面床铺上响起。
  “我好难受啊。”许冬知的本意是他好饿,饿得难受死了。
  谁知道话音刚落,对面床上有了动静。
  松软的被子被掀开的声音,接着是踩楼梯的嘎吱声,最后是穿上拖鞋的轻巧的走路声。
  像猫一样,还没等他想清楚对方要干什么。
  他的脸被一只手掰到床沿,紧接着赵文尘就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