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章武起身,章武这些旧部也纷纷抽刀而立,而围在东市的这些旧部也都抽出武器来。
整个东市足足聚集了数十人,程元振脸色煞白,章武直接带着旧部,从东市而出慢慢向城中的节度使府而去。
等到章武抵达节度使府门的时候,身后竟然已经站了近百人,甚至还有人搬来了城外军营的弩箭,对着守卫东宫的甲士。
这些东宫甲士本来就是太子从长安招募的不良人,见到这个阵仗都吓的双腿战栗,纷纷倒戈让开道路。
章武也不管这些人,直接大踏步的向节度使府中走去,府中甲士皆不敢阻拦,竟然让他一路走到了后堂之中。
第六百九十七章 太子伏诛
原本李俶还是很注重风评的,很少在东宫之中玩乐,也勉强能做到礼贤下士。
不过自从越王入了长安之后,李俶仿佛撕掉了虚伪的面具,整日在节度使府内宴饮,更是让程元振帮他搜罗汴州城内的美人。
程元振借着东宫的名义,在汴州城内大肆搜捕,遇到稍有滋色的就敲诈勒索,甚至连已经定下婚约的都不放过。
章武之所以能够振臂一呼就响应者无数,和这些日子东宫的倒行逆施也有关系。
此时李俶正在后宅和姬妾宴饮,章武一脚踏进,李俶抬起头来。
看着章武一身风尘仆仆的衣服,李俶心中就是不喜,他性子爱奢华,对于军将都有些轻贱,更不要说章武这一身泥腿子打扮了。
李俶只以为章武是节度府内做工的泥腿子,他身边的侍卫呵斥道:“太子宴饮,速速退下!”
章武却没有退下,而是大马金刀的坐下说道:
“太子要见章某,却连章某都不认识啊。”
听到章武开口,李俶这才变了脸色。
“甲士!甲士!”
李俶随之大喊起来,可是喊了半天却没有一个甲士进来。
章武盯着李俶说道:
“太子不如越王远矣。”
说到了越王,李俶的表情立刻变了,他从内心涌起一股气来,推开怀抱中的美妾说道:
“难怪敢在阵前抗旨,原来你是勾结倓弟的逆贼啊!”
李俶忍不住想到当年父皇被囚在东宫中,自己和几个兄弟相依为命时候的场景。
那时候李俶还是爱护弟弟的好哥哥,几个弟弟都躲在他的羽翼之下,在皇爷爷李隆基的无上权威下颤栗发抖。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呢?
马嵬坡那一夜?
父皇灵武登基?
李俶年长,早就和父皇李亨一起议事,参与到皇家的斗争中。
在前往灵武的途中,李俶对弟弟是真心照顾,那时候还是建宁王的李倓也全力保护父兄。
可是灵武登基之后,李俶嫉妒李倓,将李倓排挤去了陇右,又勾结回鹘人袭杀李倓。
自己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李俶有些茫然,他看着章武说道:
“你是奉命来抓孤的?倓弟的军队就在城外吧?”
章武却摇头说道:
“是朝廷派御史诏太子回长安问罪,不是越王要捉自己的兄弟。”
李俶突然笑了起来,他笑的眼泪都流出来,躬着身子说道:
“尔等忠奴,还要为囚父篡位之辈维护名声吗?”
章武却摇头说道:
“越王殿下没有派一兵一卒,让太子回长安问罪的是朝堂,传诏令的也只有一位御史。”
李俶死死的盯着章武说道:
“那你是为什么站在孤的面前呢?”
章武坦然说道:
“我是为了见殿下而来。”
李俶停止了笑声说道:“见孤?”
李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站起来问道:“孤的甲士们呢?”
章武说道:“已经被章某的旧部擒住。”
“既然是一人而来,哪里来的旧部!”
“汴州旧部罢了。”
李俶脸色再变说道:“倓弟好深远的筹谋。”
章武却摇头说道:“非远谋也,这不过是殿下的近祸罢了。”
李俶没有说话,章武自顾自的说道:
“汴州这个地方,漕运要枢,民风彪悍,百姓重利而轻义,殿下以为他们这些旧部是为什么追随章某吗?”
李俶听到章武竟然这么说,反而茫然摇头。
章武说道:“是因为汴州上下都知道追随殿下无利可图。”
如此直白的话,让李俶摇晃了一下身体。
章武看着李俶说道:
“汴州军民都能看清楚的事情,难道殿下还看不清吗?”
章武有些失望,作为“游戏”目前的几个大boss,李俶的表现实在是让他失望。
就算是退出夺嫡的齐王,也表现的要比李俶旷达。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李俶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处境,章武简直怀疑他的智力。
章武说完这些,太子身边的近侍和美妾都反应过来,他们纷纷向后院出口逃跑。
聪明一点的还会脱掉身上华丽的衣服,在地上打个滚逃出去。
等到李俶身边的人都跑光了,他这才如梦初醒的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汴州民心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章武点点头说道:
“刚刚说汴州重利轻义,可是只要利给足了,汴州也是一支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