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摇头,“是的,表面上看,这是何等的热血,但是背地里却能品尝出无奈和辛酸,一个国家,竟然走到了一寸山河一寸血的地步,可见外敌入侵者之凶残强横。”
所以,我也想让日本这个岛国的百姓,在十五世纪发出呐喊。
呐喊一寸山河一寸血。
但最后却只能无奈的看着一寸山河一寸血变成现实。
朱棣若有所思,“镇西公,有句话朕想说很久了,很早以前,朕就有所发觉,你对日本这个国家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仇恨,这是为何?”
朱高煦和朱瞻基齐齐看向黄昏,包括郑和和许吟,他们也有这个疑惑。
黄昏对日本的仇恨来自何处?
仅仅是因为倭寇海盗?
说不过去。
大明早些年被倭寇海盗侵扰得厉害,但随着大明大侠鞑靼和中南半岛后,倭寇海盗收敛了不少,何况大明人虽然对倭寇海盗深恶痛绝,但不至于像镇西公这般,有种发自骨子里的仇恨。
黄昏沉默了一阵,他实在不想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问题在于,自己确实表现得很明显。
不解释一下说不过去。
咳嗽一声,慢慢喝了口酒,“我大明尚未对日本有所动作,他日本就敢埋伏刺客,对我大明皇族下手,若有一日,日本的火器发展到了我大明前面,岂非要渡海过来抢占我们的土地,屠杀我们的百姓,我对日本的仇恨,来自于对未来的担忧,日本虽然小,但也正是它面积的小,且悬于孤海之上,早就了这个民族的侵略性,从倭寇海盗就能窥见一斑。”
这话合情合理。
但绝对不是全部答案,对未来的担忧可以理解,但是因为刺杀一事而生的仇恨说不过去,因为刺杀是年关之前的事情,而黄昏对日本的仇视,由来已久。
朱棣也没追问。
得给黄昏留点面子。
端起酒杯,笑道:“这一次出征日本,汉王的战备司功劳甚大。”
朱高煦急忙道:“是陛下的英明神武,我们战备司才能有所收获。”
战备司其实收获很少。
连日本的堪舆图都没弄到,唯一的收获,就是在沿海一带,通过倭寇海盗和从日本悄悄跑到大明来的人口中,弄到了松浦海域的海图。
至少知道了哪些地方有暗礁。
所以五艘钢铁战舰直接来松浦,而不是选择大内那个咽喉之地,因为不熟悉大内附近海域的海图,万一暗礁密布,舰队过去了,岂非给自己找罪受。
朱棣微微颔首,“吾儿能有如此想法,朕心甚慰。”
这句话一出,朱高煦就有点绷不住了。
好多年了……
这是自老三薨天后,父皇第一次对自己如此温和言辞。
郑和忽然冒了一句,“陛下,坐好了。”
准备开战!
黄昏挥挥手,站在一旁的锦衣卫立即上前把火锅端走了,既然要开战,那么双方肯定要炮击,万一应天号被轰中几炮,火锅溅一身,滚油淋在皮肤上,谁也受不了。
四人齐齐起身,站到舰长室两侧。
朱棣和黄昏一起。
在郑和左侧。
朱高煦和朱瞻基在一起,在许吟右侧。
远处,已经遥遥可见海岸线,在钢铁战舰到海岸线之间,密密麻麻的分部着日本的上百艘战船,呈一个扇形将大明五艘战舰围住。
而大明五艘战舰,此刻已经摆开了攻击阵型。
一字长蛇阵。
横在海岸线外。
郑和立即对旗兵下令,示意各舰按照先前的战略准备,各自应付各自负责区域内的敌舰,等待应天号的进攻信号。
然后郑和看着朱棣。
朱棣微微颔首,“进攻罢。”
郑和立即下令。
旗兵站在舰长室外,对坚守的指挥官挥舞旗帜,那位指挥立即对麾下儿郎下令,片刻之后,就见重炮炮筒缓慢旋转,从针对舰首正前方,缓慢移动到正对海岸线。
十几个呼吸后,安静的松浦外海域,忽然同时响起两声惊雷。
砰砰!
无比巨大!
别说舰首的士卒了,就是在舰长室的众人,也只觉耳膜嗡嗡,脑袋仁发疼,而在舰首负责操纵这些大炮的海军士卒更惨,有的人更是被震得坐在地上,片接之间回不过神来。
整个应天号都在随之摇晃。
只见舰首那两根巨大无比的炮筒上,冒出一团方圆数米的青烟,浓郁的火药味瞬间弥漫在这一片海域,视力好的人,肉眼可见两枚巨大的炮弹呼啸着穿云而去。
炮弹呼啸着飞越而去。
众人都紧张的看着,如果这两炮没有爆炸……就很尴尬。
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
因为之前在广州的军事演练中,就有一枚重炮的炮弹没有爆炸,因为落入了海里,也没法回收寻找原因,所以只有洪继来那边继续研究。
但如果炸了……
不仅振奋己方人心,也能让日本水师感到震慑。
片刻之后,在距离海岸线不远的地方,两道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
在阳光下绚丽得无以复加!
水柱旁边有两艘日本战舰靠得较近。
其中一艘应该是征用的民间渔船,直接被两道水柱炸起的海浪给掀翻,另一艘正规战舰也在水浪下不由自主的飘了几十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