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香软玉膏。那可是宫中的秘药,专为宫中贵人所用,用了之后便能止伤去疤,皇上曾经赏过两瓶给王府,确实好用。”若悠月回忆着道。
  听着若悠月的话,温梦梦捏了捏自己的手指。
  镇南王府也才得了两瓶,那常乐侯府应当是同王府所得的差不太多。
  那时她手上不过是些细小的划痕,他便将这么精贵的玩意儿送给她用吗……
  这一夜,温梦梦躺在床上有些辗转难眠。
  翌日休店,温梦梦一大早便将一百两银子先带至了钱庄换成了银票。
  带着这一堆银子累不说,万一被贼人惦记上了可就完蛋了。
  “额、温姑娘。”
  温梦梦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到常乐侯府的西角门就能碰上准备回府的林锦。
  碰上了也正好,温梦梦将怀中的银票塞进林锦手中道:“那正好,我也不愿意见到你们世子,你帮我把这一百两的银票带给他,就说我们二人两清了。”
  “这……”
  林锦看着手中的银票,心中惶恐至极,这哪里是他能做主的?
  要是真因着他两清了,世子不得扒他一层皮去!
  “温姑娘,这事儿,得你亲自同世子去说。”林锦面露难色,握着银票的手也虚得很。
  见林锦真是为难,温梦梦只得拿回银票道:“好吧,那我自己同他说。”
  算了,总不能为难别人。
  林锦忙给温梦梦带路。
  今日阳光正好,斑驳树影铺于路面,与周邻池中跳跃的光斑相映成画,有一□□蝶扑扇着翅膀从水面上翩然飞过,温梦梦一时间有些恍惚,忽然便忆起了第一次来常乐侯府之时。
  第一次来常乐侯府之时,也是林锦带的路。
  那时的她刚穿越而来,来常乐侯府时心中忐忑不已,担心着这个世子万一不是个好说话之人该如何是好。
  谁知,在这个异世,也是秦蕴给了她第一份信任。
  相继走过水廊、花木、湖石,最后立于那建筑外。
  景致未改,只是心境已变。
  林锦站定,对温梦梦道:“温姑娘,请进去吧。”
  温梦梦明显愣了一下,问:“你不用同你家世子说一声我来了吗?”
  林锦轻咳了几声道:“世子有吩咐,是温姑娘的话,便不用了。”
  温梦梦点点头,刚想抬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林锦。
  “他怎么知道我会来?”
  林锦微低了头,没言语。
  好,不说是吧,不说她就自个儿去问。
  心中不爽,可当温梦梦真半只脚踏进门坎里时,心头还是不免起了怯意。
  不行,临门一脚了,怎么能打退堂鼓?
  温梦梦瞧着那屏风上的泼墨山水,咬了咬唇,直接踏进屋子,绕过屏风进了里屋。
  屋内燃着香。
  与第一次不同的是,屋内已彻底没了药味,只剩下淡雅清香萦绕于鼻尖。
  秦蕴正在提字。
  他的眼睫微垂,凤眸专注凝视笔尖,走笔如行云流水。
  他立在那儿,如同谪仙一般儒雅俊逸,一动一静皆如画,好似他本就不该生在人间一般。
  温梦梦赶紧移开眼,若是再看两眼,怕是肚子中的话都会被美色所诱再说不出口。
  “阿锦,有事吗?”
  他未抬眸,只继续手中之事,淡淡开了口。
  温梦梦抿唇,又抿了抿唇,才开口道:“不是林公子,是我。”
  秦蕴陡然停笔,抬起头,凤眼微扬。
  “温姑娘?”
  温梦梦心里翻了个白眼。
  明明他应当早算到她要来了,在这又是装个什么劲儿,便没好气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秦蕴没急着回答,而是走至圆桌旁替二人斟了茶。
  “新茶,口味独特,你尝尝,兴许可用在糖水之中。”
  本是想将银票拍在他面前便走,可被他这么一说,她倒是也颇有些好奇,举杯尝了一口。
  茶香浓郁,不同于其它茶水的回甘,这茶水入口便是苦中带甜的,茶汤中还有隐隐花香,倒真是稀奇。
  “若你喜欢,等下便带个几包回铺子。”秦蕴笑意温柔。
  温梦梦刚想应下,突然便想到了自己所来的目的。
  好样的,险些又被他给绕进去了。
  “别和我扯茶,我今日过来寻你是讲正事的,一百两银子齐了,喏,给你!”温梦梦迅速将袖中银票拍在桌上,“方家钱庄的银票,真真的。”
  深吸一口气,温梦梦继续道:“今日之后,你我一别两散,我不再是你冲喜的妾室,所以,也请你别……别再戏弄于我了。”
  至少,不要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般,被她骗了还动了真情。
  温梦梦撇过眼去,不敢再看他。
  “戏弄吗?”
  秦蕴轻笑,走至温梦梦身前。
  “温姑娘,你可知我是谁?”
  温梦梦回过头来抬眼看向他。
  他的嗓音依旧是那般温和,眼中仍然是潋滟柔意,只是他的脚步却步步逼近,骇得她步步倒退。
  温梦梦不知秦蕴想要作何,心如鼓擂,几度欲要移开眼去,可又觉得不甘心,咬了咬唇开口道:“您是,常乐侯府的世子。”
  他已将她逼至书架边上,冰凉的木架贴在她的颈上激起一阵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