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皆说侯爷与她是神仙眷侣,羡煞旁人,却不知二人自小青梅竹马,细水长流之情谊非他人能比拟。
谁不想自己的婚配是自己心之所悦良人?
子琛之意,她这个身为母亲的倒是能懂。
还在想着,便闻得妇人笑着言道:“世子爷,这世上那能有这般多两情相悦的好姻缘。你看这些个小姐都是知书达理的,娶回来后培养培养便也有感情了。”
常乐侯夫人颔首。
这世上大部分之人不都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在婚前便见到对方的又有几人,大都不都是门当户对便嫁娶了,而后再慢慢培养出感情的吗?
理是这么个理,就是在秦蕴这行不通。
秦蕴依旧笑意温和,但语气却格外的疏远淡漠。
“母亲若是无其它事情,那儿子便先回房了。”
那妇人见着秦蕴想走,有些着急道:“世子爷,您都已经快而立至之年了,再不娶妻生子可挡不住外界闲言碎语啊!”
常乐侯夫人听得妇人之言,又觉着言之有理。
先前当真是没法子,如今子琛这身子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如若还被别人这般说去,当真是脸面都没了。
那妇人见常乐侯夫人面色有所松动,便又赶着趟道:“夫人你可知那大理寺少卿林大人?”
常乐侯夫人蹙眉道:“大理寺少卿林大人,是林睿?”
那妇人立刻头如捣蒜道:“是,就是他。如今已是二十六的年岁却仍然尚未娶亲,外人都传他是否有断袖之癖呢……”
常乐侯夫人立刻瞟了眼秦蕴,心中也不免担忧起来。
“子琛啊,我倒是觉着这些个姑娘们都是个中翘楚,你要不上前看看来,若是没有喜欢的我们再换就是。”
秦蕴心中冷笑。
这媒婆当真是个心机重的。
他母亲本就是个耳根子软的,极容易被人所言动,这也是为何他先前身子早已康复却一直不敢同母亲言说的缘故。
而如今,这个妇人竟是利用自己母亲的软肋来逼迫于他。
若是他真在乎那些个闲言碎语,早就便可悬梁自尽了。
秦蕴敛了些笑意道:“不必了。母亲、儿子身子有些不适,先回去了。”
说罢,便向常乐侯夫人行礼离去。
见着秦蕴离去的背影,常乐侯夫人当真是心中烦闷。
明知秦蕴拿着身子不适做借口,但她当真是说又说不得,骂又没处去骂。
这么些个好人家的姑娘他是一个也看不上,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他才能瞧得上眼!
打发了媒人离去,常乐侯夫人抚了抚有些酸胀的额头。
帮她捏肩的小丫头见夫人不快,便寻了个话题道:“听闻那位温家的小姐,如今在开糖水铺子呢。”
听至这个消息,常乐侯夫人更是忍不住叹气道:“人家姑娘说还钱他倒还真应下了,我们侯府又不是缺这一百两银子,只要他身子康健,这一百两又算个何物?”
小丫头疑惑道:“温家好歹曾经也是与皇上沾亲带故的人家,虽是现在落了,但是还是有几分脸面在的,温家的姑娘这般抛头露面做生意,温家的老爷都不心疼吗?”
“你是说温正名?”常乐侯夫人仍不住嗤笑道:“你看看温家的那帮男子们都是个何等模样,倒真是不如那温家的小丫头有骨气。”
*
方明景赶到驿站之时,心中恍若千斤重的石块一下落了地。
站在那边与驿站掌柜交谈之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着的小娘子又是何人?
还真被那秦蕴给说中了,他的心上人当真是来京中寻他了!
方明景欣喜得不知所以,连忙对一旁的小厮道:“长林,快帮我看看,我的发髻可是乱了?衣衫可有皱痕?今日面色可还好?”
长林自小便是方明景的仆从,即便是从小一起长大,长林也鲜少见到方明景这般紧张的模样。
“少爷,好好好,一切都好。”
听得长林所言,方明景才稍稍安下心来,目光忍不住又往他家小娘子处瞟去。
当真是越看越好看,越看越是稀罕。
等等,他家小娘子旁边的那位姑娘怎生这般眼熟。
这不是……那个本要嫁给秦蕴冲喜的温家的小丫头吗?
她们二人怎生又相识了?
长林见方明景的表情一会儿欣喜、一会儿放松、一会儿又是疑惑的,忍不住问道:“少爷,我们要上前吗?”
方明摇摇头道:“稍等,静观其变。”
长林点点头,同方明景一起看向那两位姑娘。
驿站掌柜刚收拾完手中包裹才得了空,转身道:“二位姑娘要寻的是哪位?”
孙茜儿小脸一红,悄声道:“掌柜的可曾见过一名叫做逍舟的公子?他应当是常常来此寄信。”
驿站掌柜想了一会儿后,锤掌道:“记得记得,这位公子每周都要来一次,近些时间更是两三日便要来一次呢。”
温梦梦忍不住调侃道:“两三日便要来一次,看来当真是担心你担心得紧。”
听得温梦梦此言,孙茜儿的面上更是挂了些绯色。
“掌柜的,你可还记得那公子样貌?”温梦梦好奇问着。
掌柜的又是一番思索后用手比划着答:“大概这么高的个子,有些瘦,生得挺清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