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练衣着随性,丰满的胸|脯露出半截,被主人浑然不觉地压在少年身上,将他一步步逼退。
  “离我远点呀,”少年红着脸大喊,“你才是装饰品,你全家都是装饰品!”
  “还有,我是你前辈,你这什么口气!”
  “前辈?阿哈哈哈哈哈——”
  苏星落和兔子蹲在不远处分椒盐花生吃。
  兔子小嘴上下左右蠕动啃嚼,含混不清地解说:“他们关系不好。”
  赤练一降生,白练就失去了主人的宠爱,挂在墙上和壁画沦为一体,想必是恨透了她。
  她是天之骄子,是整个太凛剑宗的女神剑,同伺一主的白练只是个失败品。
  在剑冢时,白练没少因为这个被其他剑笑话。
  “可是,”苏星落嚼着花生反驳,腮帮子一鼓一鼓,“这家伙砍锁链的时候,砍得自己要断了也没有吭一声,赤练掉进焚熔之冢的时候,还呼天抢地的,吓我一跳。”
  白练半透明的灵体红得如有实质。
  赶上赤练适时地“噢?”了一声,少年剑灵头顶冒出了青烟。
  就在这时,兔子突然停止了咀嚼的动作,耳朵一动,眼神机警地望向不远处,白祈青寝殿的方向。
  “我感知到狐族妖气,是夫人!”
  闻言,苏星落的心情凝重起来,白练也停止了跟赤练斗嘴。
  几人立刻动身,往白祈青寝殿奔去。
  纵使赤练嘴上不愿意,还是不近不远地跟着。
  少宗主的寝殿浸淫在浓厚的血腥味中,妖气和剑气缠斗不休。
  那妖气,带着惨烈的撕裂感,妖冶猖獗,如同日落前,滚滚燃烧的最后一缕晚霞,耀眼却破碎。
  苏星落的心狠狠沉了一下。
  她飞快冲进内室,只见沈青楣刚解决掉最后一名剑士,但人也半身浴血,腹部一片赤红。
  倾城绝色的脸毫无人色,只有眸间一片血红昭示着大妖的凶狠,那赤瞳却如同残烛般奄奄欲灭。
  鲜少动感情的苏星落鼻子眼眶突然涌上一阵酸楚,操起剑就要往倒在血泊中的白祈青补刀。
  “别过来!”沈青楣察觉到白祈青是装死,连忙大喝,并用狐尾挡下他射向苏星落的丧魂钉。
  但白祈青很快起身,转而一剑刺向沈青楣,剑身直接没入她的锁骨。
  “不想你娘有事的话,就不要动!”白祈青威胁苏星落。
  又有一列援兵冲进来,苏星落放下剑,任凭数十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白祈青锁定胜局,大笑起来。
  “这回,看你们母女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他扯开衣襟,露出嵌入了冰晶琉璃的胸膛,“要这个?凭什么!”
  苏星落紧盯着他,努力强自镇定。
  “冰晶琉璃是怎么到你手里的?”
  白祈青笑道:“告诉你也无妨,让你做个明白鬼。”
  “当年你刚被生下来,本已被我爹亲手掐死,槐慈授命将你埋了,到了后山,发现你还有一口气在。”
  “老家伙动了恻隐之心,将你救下,交给苏常林偷偷抚养。不过,没多久还是被我爹发现了,他发现救你一命的,是你体内的冰晶琉璃,这宝物是个好东西,怎么能留在你身边?于是他将琉璃逼了出来,送给了我。”
  “看你这么可怜,再加上槐慈和苏常林求情,他暂时饶了你一命,谁知道养虎为患,你长大了,居然反咬一口。”
  “反咬一口?”苏星落笑了,“你挺幽默。”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杀了我,谁给你续命续运?”
  白祈青脸上缓缓流露出阴鸷的笑容:“傻瓜,我已经研究出更方便的法子了。”
  说罢,他随手抓住一个受伤倒地的贴身护卫,掐住他脖子。
  只见灵流从护卫的每一根血脉中流逝,最后流入了白祈青胸口。
  护卫表情极度痛苦,不过一会儿就形同枯柴,双目无神地死去。
  目睹这一幕的人都沉默了,就连架刀保护少宗主的剑士们,也在惊恐之中不敢吭声。
  吸饱了元寿的冰晶琉璃透过白祈青的胸膛,发出银色的光芒。
  白祈青将被吸干的护卫丢在一边,挑衅地看着苏星落:“这样岂不
  是更快?”
  然而下一秒,他神色剧变,痛苦又不敢置信地低下头去。
  只见沈青楣趁他得意忘形,一掌掏进了他胸膛。
  她已无力将心脏掏出,但利爪死死抓着嵌入白祈青心房的冰晶琉璃,任凭反应过来的白祈青将剑狠狠刺入她身体,也不放手。
  “我说过了,我女儿的东西,你得还。”
  苏星落骤然展开灵力,想震开周围的剑士。
  然而白祈青已经抽回了剑,这次对准了沈青楣的心脏。
  怎么赶得过去?!豆大的汗珠从她额上淌下,她心急如焚。
  “是你自己不放手的,休要怪我!”白祈青一剑刺过去,豪不留手。
  可还未刺到人,手腕忽然被震得生疼,生生脱了剑。
  原来是白练飞过来,一剑斩在他剑上。
  白练一把脆剑,速度虽快,但面对白祈青手里精钢和黑曜石共同熔炼的宝剑,就是鸡蛋碰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