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不过只能拿给你去复印,你有时间就来就来医科大附属医院来取,在肿瘤外科,或者我去早稻田的时候帮你拿过去。”她答应的很是爽快,玻璃窗上倒映着她颀长显瘦的影子,被鹅黄色的暖灯光拉成奇怪的形状,偏了一下脑袋,就看到了倒映在里头的迹部景吾:“欸?迹部?”
  “太谢谢你了三日月前辈!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想去看你做解剖。”他并没注意到像个局外人一样矗立许久的迹部景吾,也没听到她小声地嘀咕,继续情绪高涨的说:“前辈你发表的所有论文我都读过,如果我也能和你做的一样好就好了,可惜这次我的病理学险些挂掉——也托前辈向三日月先生问好。”
  “啊,说起来,爸爸和凤先生是认识的。”
  “是的。”他回答:“多亏三日月先生的引荐,父亲才能进入相泽事务所。”
  话题不知怎么扯到了那套少了瑟兰迪尔的人仔谈到了甘道夫的远光灯,对他的称呼立刻变成了“长太郎”,并声称:“啊,有上进心又同是粉丝的后辈,真是太好啦。”
  于是本日最大赢家就是收获了“业界模板”的三日月昼的病理学笔记和指导的凤长太郎。
  而此时,迹部景吾仍旧是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原来恋爱在年轻人心里的地位已经这么低下了吗?
  “迹部,你怎么还站在这?有事吗?”她偏着脑袋,瞟了一眼迹部景吾,顺带瞄到了朝她走来的手冢国光,立刻抛下怀有敬佩之心的后辈,跑过去笑嘻嘻的挽住他的胳膊,当然,这份热情并没有打消他回头要把《魔戒》三部曲从头到尾看一遍,连托尔金的原著都要读个透彻的打算。后来不仅如此,他还在打美网过程中帮她凑齐了那枚从高中开始就一直缺少的瑟兰迪尔人仔。
  迹部景吾敲着额头:“你只是想找她要笔记?”
  凤长太郎有些愣:“是啊,迹部前辈。”
  “为什么要避开?”
  “因为笔记是医学生的命脉啊,当然要悄悄说。”他抓了抓后脑勺:“其实,我也是有些私心,之前有借过忍足前辈的笔记但是我没能看懂……而且三日月前辈的笔记在医学科被奉作病理学圣经,我怕冒犯到忍足前辈啦。”
  这话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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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内容存在问题,暂时锁定
  第51章 chapter.51(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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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足侑士的笔记属于只有自己能看得懂的那一种,中学时没有哪个科目值得他做笔记,天才总有办法当场消化全部知识,并且完全不理解抄书的意义在哪里,到大学基本上能少写多少字就少些多少字,也不是潦草,只是简略而已。就算凤长太郎不作说明,迹部景吾也能描摹出忍足侑士那本粗糙的病理学笔记的大概轮廓:“不过,迹部前辈,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三日月前辈吧?”
  假如让三日月昼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他都可以想象出她嘲笑的目光和讽刺的话,像是“大少爷——你也太操心了”或者是“你自作多情自以为是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他掩着嘴角咳嗽了两声,咽喉有点堵得慌:“想多了,我以为你遇到了什么困难。”
  于是基本上可以荣获傻白甜称谓的凤长太郎就这样信了:“是这样啊。”转头回望,三日月昼和手冢国光不知在聊些什么,多半是她在手舞足蹈的翕动着嘴唇,从中学开始在关东大赛见到第一面就始终以丝毫不变的冷酷深入人心的年轻男人此刻仍是万年不变,如同肃穆的石像般无法撼动的表情,几许暖意从上扬的丹凤眼里,茶褐色的瞳仁里,抚摸着她绒毛似的秀发的手掌里,从黑色t恤里潺潺流出。凤长太郎的口吻里不由自主的平添了三分艳羡:“真好呢……”
  头脑一流,工作能力也超强,前程一片大好,再加上恋爱一帆风顺,不愧是他的偶像三日月前辈,但是——所有的褒奖里最怕出现这个转折词,通常,三日月昼认为自己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打破戒律。凤长太郎的羡慕和崇拜没能维持一个夜晚,就被她硬生生抗下一闷棍后还要闹到警察署的暴脾气砸了个粉碎。
  新力大厦顶层有家口味正统的餐厅,和隔壁的露天酒吧一起常用来举办各种婚宴或社交舞会,温柔的鹅黄灯光和堆着乐器的舞台只占据了一小片角落,精致的雕像和新锐画作都曾是美术馆的展品,几件珐琅制品还上过苏富比拍卖会。放眼整个东京都,除去东京塔和后起新秀晴空塔以外,可以称得上摩天大楼的高层建筑屈指可数,而新力大厦就是其中一位,当然,一晚的价格和高度一样屈指可数,望而却步。作息规律到几乎刻板,恐怕会让人怀疑是否罹患什么特殊病症的真田弦一郎早在八点多钟就提前退场了,而这场声势浩荡的聚会却持续到十点半,八月份的雨来的格外忽然,且有着势如破竹般的姿态,砸着玻璃发出踢里哐啷的巨大响动,银座附近的十字路口没二十分钟的功夫就堵的水泄不通,四下的鸣笛此起彼伏,如果运气不好,两辆出租车司机还可以借此机会交流半小时经验。露天顶层在第一滴雨水落下来时就匆匆合上了膜结构顶棚,陆陆续续,稀稀落落的走到最后,新力大厦门口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迹部景吾抬头通过商场入口处的玻璃房檐,看了一眼越来越急促的雨势,拍了拍凤长太郎的肩膀:“走吧,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