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对吗?”她紧贴着他的耳际,敞了几粒纽扣的领子下露出简单的粉白色衣边。
  尽管他没有回答,但终于在这个点,她原本天旋地转的脑袋就再度眩晕,闭上眼睛再睁开,就是手冢国光撑在自己耳侧的关节分明的五指和他摘掉眼镜后锐利与温柔并存的眼眸,透过他的发梢能看到房间上方寡净的吊顶和没打开的水晶灯。下颌攥入了他的掌心,她抬脚踹他:“我要做上面那一个!”可惜被抓住脚踝挣扎不掉,逃脱不出。他轻轻厮磨着她的耳尖,下颌,让她和自己一样染成绯红的颜色,沉默之后情难自禁的如魔咒般喊她的名:“阿昼……”
  她在低沉沙哑又宠溺的呼唤中丢盔卸甲,沦陷进去了:“国光,你特别特别喜欢我你知道吗……”
  “我知道。”
  从高中结业典礼上的那次拥抱开始,从分别的第一天开始,他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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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写到半夜可能虫比较多近期比较忙希望七月份之前能完结吧
  接下来的糖就分散了
  平平淡淡才是真系列
  第47章 chapter.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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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是从哪个时刻开始关注三日月昼呢?是从高中一年级,看到乘着夕阳,转着笔做数学习题的少女棱角柔和的侧脸开始,还是她扛着扫帚走在被罚做校园劳动的路上,顺手摘下一张贴在因为性格内向而遭受欺凌的陌生学生后背上的,恶作剧的,写着“我是ky”的小纸条,然后悄无声息的带着威胁的含义,环视过整条走廊上指指点点看笑话的人;又或许是因为舞台上那一场《奥赛罗》,那枚烫手的发卡,那惊艳了一整个青春的眼神——事到如今,那时推荐她做副班长究竟是毫无偏颇的公正还是隐隐作祟的私心,他都分辨不出来了。
  关于“三日月昼睡了手冢国光”这个问题,在她睁开肿胀的双眼,看到素雅寡净的吊顶后两分钟之内完全没反应过来,直到稍微动一下手指,咽喉像遭遇炭火炙烤过般干哑,稍微偏一下脑袋,灰褐色的遮光窗帘留出一片落地玻璃,外头好像下起了雨,雨水顺着窗棂往角落汇聚,昏暗就像这波雨水一样浸满整个房间,填满每一条大理石地砖上的缝隙。她嘤咛一声,皱着眉揉了揉沉重的脑袋,脖颈有些刺痒,眨眨眼,恍然醒悟过来,那是埋在颈窝里的手冢国光的头发。
  咽了口吐沫,像具尸体似的横在床上一动不敢动,缓慢的转动眼珠,视线落到拦在自己腰上的那条线条流畅,皮肤细腻的胳膊,再挪到他肩膀上,后背上,还有脖子里印着十来道浅浅的红色划痕,那都是她的指甲留下的杰作——完了,她这个饥不择食的禽兽对高岭之花做了些什么!三日月昼满脸冷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小心翼翼的从床上弹起来逃的老远,一直赤着脚贴到墙角,发出无声的尖叫,恨不能立即化作一粒灰尘或是地毯上掉下来的绒毛。
  她战战兢兢的捂着额头,如果喝断片什么都不记得也算好事,怕就怕酒这个东西只停留在浅尝辄止,意识和记忆比行动更加清醒的时刻。她全然记得昨天晚上是如何掐着手冢国光的脖子将他推到床上的,也记得是如何困倦的抱着他的腰,借着酒劲厚颜无耻的让他帮自己吹干头发的……这些回忆如同强行塞进来一般入侵了她的脑海,她捂着脸,打量了一下身上那件散发着薄荷味道的,烙着手冢国光印记的t恤,贪婪的揪着衣襟细细嗅了嗅,当场抱着脑袋僵成了一座塑像,满脸不可思议,焦灼又恐惧的来回打圈徘徊:“三日月你是禽兽吗!你怎么能做这么无耻的事呢!”
  “醒了?”原本埋在枕头里的手冢国光头一次这么晚起床,抓过床头柜上的眼镜,听见外头淅沥沥的雨声,嗓子染着沙哑和磁性,比起平时一本正经的严厉更加诱人。退无可退的三日月昼张开捂着脸颊的五指,顺着指缝,借着窗口那一道晦暗不明的光线,她看到他赤/裸的胸膛,漂亮的腹肌和瓷白的皮肤,就这份美色来看,她顿时没出息的觉得自己赚到了。
  她掩着嘴角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若无其事的笑了笑:“今天天气不错啊。”
  他岿然不动,连表情都毫无触动的板着,伸手拍了拍床:“过来。”
  等她清醒过来,就已经乖顺的走到床边了。她纤瘦但不羸弱的肩膀垮着,和脊梁连成一条柔和的曲线,浓墨重彩的五官没有一点修饰,干干净净的,清早起床没来打理的头发乱七八糟的披散着,随着微含的下巴滑落到脸颊一畔,抿着嘴角尽可能装出一副“大风大浪都见过了,这点小事算什么”“是二十三不是十六,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这类底气十足的表情:“干……干嘛!”
  “早上切原给你打过电话,你没醒。”
  她倒吸一口冷气,被他拽着胳膊拉到怀里,用纸巾轻轻擦去眼角由泪水凝结而成的痕迹,本就有些低沉的嗓子哑的厉害:“你帮我接了?”
  “嗯,我说有事。”他弯起嘴角,拍了拍她的脑袋:“昨天你夜不归宿,他担心你。”
  “你和他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手冢国光握住她妄图躲闪的后颈,摘去她挂在微微干裂的嘴唇上的头发:“早上吃什么?”
  “可颂。”
  “我去买。”
  “一……一起吧。”她抓着他的手,低着脑袋,目光左躲右闪,通红的耳朵从头发底下透出来:“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