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自己想多了,于是乔喻然摇了摇头,声音沙哑道:“并无大碍。”
  “如此便好。”
  说罢柳衡又转身离去,重新站在尤长虞面前,面色冰冷。
  “伤害天剑派首席大弟子,死罪。”
  柳衡漆黑的眼中寒光射出,声音很冷冽,如同冬日的霜雪。
  话音落。
  柳衡拔出明落剑,下一刻锋利的剑尖抵上了尤长虞颈脖间,
  未干的血液顺着剑身缓缓流下,滴落在尤长虞的纯白衣襟上,砸成一朵朵艳丽的血花。
  尤长虞因受伤的缘故,唇上血色褪去不少,脸色惨白。
  但他不辩不解,始终不发一言。
  “衡儿,事情未水落石出,切勿妄下定夺。”见状柳南阳眉头微蹙,起身朝这边踱步过来。
  乔喻然听到后,内心一阵欣慰,竟有种忍不住落泪的冲动。
  柳衡你可千万别直接一剑扎死尤长虞,不然我就跟着男主一起嘎了。
  柳衡听到师尊忽地出声,身形一顿,随即抬手将明落剑移开尤长虞颈边几分。
  “铮”的一声响,明落剑干脆利落地收回剑鞘,而柳衡此刻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柳衡双眉紧蹙,极不赞同出声:
  “万一他是魔族派来的细作,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说到最后,嗓音冷如寒冰。
  等等,师弟你路走岔了!乔喻然平面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揪心无比,只能恳求柳衡别再开口了。
  而跪在地上的白衣弟子早已吓得两股颤颤,他脸色煞白不由得颤抖道:
  “柳师兄,我完全不知情,茶……茶是从后厨端来的。”
  柳衡追问:“是谁负责?”
  “前几日新来的杂役。”说着白衣弟子小心地觑了一眼尤长虞,颤巍巍地指着男主道:“我记得是和他同一天进入门派。”
  乔喻然:“……”
  事情发展的走向似乎越发偏离他的预期,甚至是朝着相反的方向一路狂奔。
  问题乔喻然只粗略记得书里的大概重要情节,鬼才知道那么多细枝末节!
  总之尤长虞是不是魔族之人,乔喻然是完全清楚的。
  男主只是一个没爹没妈的可怜孩子罢了,将来也不可能会是魔族,反而成为高不可攀的万道仙尊。
  但柳南阳并不知晓此事,闻言眉头一皱,他自然也觉得柳衡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难得见到这么好的苗子,如果真是魔族余孽,需得关入孤峰山地牢严刑拷问。
  只是可惜这极佳的根骨,如若静心修炼一年,绝不比衡儿差,甚至境界远在衡儿之上。
  要真是魔族派来的细作,只怕不久将来功成引起腥风血雨。
  此子不能留!
  想及此,柳南阳垂下眼,沉声道:“你还有什么要说?”
  尤长虞不是刚涉世的愣头青,大风大浪也见过不少,自然察觉到其中的暗流涌动,他垂在身侧的手指颤了一下,垂头哑声道:“…不是我。”
  “如何证明?”
  “可以喊那人来对证,我并不认识他。”
  柳南阳思索片刻,又差来一名白衣弟子去寻那名杂役。
  几人浮光殿内静候,很快白衣弟子慌慌张张来报,人已服毒自杀。
  在场几人皆是目光一凛。
  死无对证!
  乔喻然霎时眉头狠狠皱起,现在重要证人已死,尤长虞的处境势必十分危险,这死无对证!
  怎么才能把尤长虞从浑水里捞出来?
  “大费周章,魔族余孽杀了便是。”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乔喻然转头看去,柳衡又在火上浇油。
  眼见尤长虞性命难保,乔喻然不由得眉头直跳,他总感觉大事不妙。
  瞧着这架势,估计是把尤长虞当成魔族细作处置,不问缘由一刀咔擦。
  乔喻然现下也顾不得自身伤势,站起身踉踉跄跄走了过去。
  “扑通”一声跪下,挡在尤长虞面前,心一横,想着豁出去了,闭眼十分羞耻道:
  “师叔,别杀他!”乔喻然顿了顿,鼓足勇气接着又道:“我用性命担保,此人绝对不是魔族派来的细作。”
  话音刚落,殿内殿外瞬间安静,仿佛一根针落在地上也能听到。
  而身后的尤长虞脸色变了,背脊登时一僵。
  乔喻然本来不打算用这个办法,毕竟是下下策,他一开始是要打着洗白原身的声名狼藉。
  如今反倒越抹越黑了,他还能怎么说?!这下供人谈笑的糗事又多了一桩。
  良久,柳南阳才开口,垂眸沉声:“喻儿,这人恐是魔族细作,不可胡闹。”
  柳南阳这一番话,乔喻然知道机会来了,他瞬间睁开眼,昂首信誓旦旦对柳南阳保证道:
  “他不是魔族细作,这人是我从门派山脚下的风雨镇掳获的,自小在风雨镇长大的孤儿。”
  殿外众人顿时一片哗然!七嘴八舌直接讨论起来,毫不顾忌乔喻然的身份。
  “大师兄竟然……”
  “你新来的不懂,大师兄好男色,以后小心点……”
  “金屋藏娇……那个孤儿该不会靠抱大师兄的大腿才入得了二长老的眼?”
  殿外的讨论越发不堪入目,柳南阳冷冷扫视一周,众人吓得噤声,又恢复了安静。
  “简直胡闹!”只听一声暴喝,柳南阳脸沉了下来,气急了狠狠一甩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