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榆看着这场面虚弱的笑笑:“你还真是给小鱼了一个重任啊。”
  话刚说完,一件大衣从她身后披了上来,祁音跟着环抱住她,双手来回的在她胳膊处摩擦,似是在取暖。
  “嘘,别说话了。”话语间满是酸楚。
  江榆被祁音抱的愣了一下。
  她垂头看看自己身上裹着的大衣,低声问道:“学姐你不冷吗?”
  “别说话,攒点力气。”祁音没有回答她,只是再次止住她的声音。
  冷啊,怎么不冷呢。
  就像她很想问问江榆,你不疼吗?
  可是根本不需要去问——怎么可能不疼呢……
  话再次被人阻止,江榆思绪忍不住飘远了起来。
  虽然祁音平时绝对不会抱她,但如果真的抱了的话,那她一定会立马窜出二里地去。
  但现在……
  她或许是真的累了,头轻轻靠了下去,依在这个抱着她的人肩上。
  祁音的怀抱很温暖,但她现在真的好困好困、好累好累。
  很想合上疲惫不堪的眼皮,但她却听见了一道声音。
  “别睡,江榆,别睡着。”
  祁音看起来真的很怕她睡着,平日里没什么话的人这会在硬拉着她聊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
  “怎么跑到后山来了。”祁音问她。
  “跟着这只小兔子来的,本来想把她带回来避雨。”江榆侧侧身,露出趴在她身旁的小兔子,半真不假的回道。
  看到江榆侧身,祁音这才注意到她身边一直趴着的那只所谓的小兔子。
  她手上的力道收紧了几分,沉默了一会,没想到是这么样一个理由。
  手抚上江榆的背轻轻拍了拍,她盯着江榆那累极了难受而又挡不住柔情的脸:“你很好……”
  江榆知道祁音指的是兔子这件事,她很想无所谓的和祁音开开玩笑,证明确实是无伤大雅的伤,根本奈何不了她。
  可事实就是太能奈何的了她了。
  最后只是勉强扬起一个笑容表示对称赞的感谢。
  江榆觉得她毅力惊人,强行撑着眼一直到天快白,能看见几个提着担架往这边赶才终于累的合上双眼。
  江榆这一觉睡得不算安稳,只是意识的沉浮。
  可能是因为躺在担架上往山下送的原因,路上很是颠簸。
  那感觉就好像在激流中被打来打去。
  她紧锁着眉,五官皱巴在一起。
  直到突然有一双手抚上她的眉心,帮忙轻轻按压。
  很舒服。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虽然不知道是第几天,但反正是中午就对了。
  为什么多次强调中午这个词?
  江榆想了想,觉得可是因为她是被窗外耀眼的阳光给刺醒的缘故。
  她睁着眼看了会雪白的天花板,又往一边看看。
  嗯,医用床,医用被子,一切都是医用的。
  不出所料,在医院。
  她闭了闭眼,挣扎着想起身。
  “小心,在打吊瓶,不要扯到了。”是祁音的声音。
  闻言江榆这才扭身向声源看过去。
  果不其然,左手上还输着液。
  而祁音坐在她左手边床上,眼下乌青,头发有些乱,看起来像是守了她一夜的样子。
  江榆有些意外。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现在的祁音不管是说话声音还是模样都有股说不出的温柔。
  可能这就是对病号的独家关怀吧。
  江榆心想。
  “……谢谢学姐。”江榆回她,只是话一出口,又是心底一惊。
  彻底哑了。
  江榆长着嘴眼珠往下移了移,又看向祁音。
  “少说话,休息。”祁音看着她的模样终于将紧绷的心弦松懈笑了笑,“渴吗,要不要喝水?”
  这句话让她想起来那天晚上祁音的反复叮嘱。
  江榆点了点头,接过祁音递过来水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起来。
  “身体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祁音在一旁关怀询问。
  什么地方不舒服?
  这个问题不太适配江榆。
  祁音应该问,你还有哪个地方舒服吗?
  她不露声色的喝着睡,摇了摇头。
  过了一会将水杯放下,用那约等于无的嗓子问:“学姐,那只兔子呢。”
  刚才她在识海中找系统查了一下,任务已经完成了,现在任务进度已经达到了50。
  江榆划算了一下,一个搞的她死了半截的任务只涨七点,不划算,但没办法。
  祁音没想到江榆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兔子,愣了一下,替她把水杯放好:“兔子送到救助站了,她和你一样,扭到脚了。”
  ……那还挺巧的。
  “你说你闲的没事跑到后山找什么兔子,我看你真是昏了头了!”还不等她继续说什么,程瑶就从外面骂骂咧咧的进来。
  江榆就知道程瑶找到她之后是肯定要骂人的,所以这会并不惊讶,头一歪,叹了口气。
  “我这是善心大发,活菩萨你知道吗,活菩萨。”她收拾一下情绪用弱到不仔细听都听不见的声音对峙。
  “你菩萨个头啊,我看你是智障还差不多。”程瑶呸道,“要不是祁音学姐那只狗到我们面前就装死,你现在都还在后山树林里呆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