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omega螓首轻摇, “我不记得了。再说了,您难得有空陪我,去那种地方太浪费了。”
  “陛下,”温栩仰头看他,眉头微皱: “以前您肯定总是没时间陪我,我才会想出宫去。”
  千罗荧星一时语噎。
  是这样吗?
  温栩一直想出宫,就是因为自己冷落了他?
  心里那根刺又冒出来,扎得他出血。
  “阿栩。”千罗荧星搂紧怀里的人, “是朕不好。”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吧?
  若不是跟他在一起,怀里这个人,应该站在属于温栩的领域里,在众人的鲜花与掌声中享受自由与快乐。
  而不是守在这座宫殿里,每天等着自己回来……
  愧疚排山倒海翻涌而至,几乎将他淹没。千罗荧星只觉得整个人呼吸有点困难,他用尽力气,几乎快将温栩揉进体内。
  “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他没有其他言语能表达出对于爱人的亏欠。
  “你一定很寂寞,而朕还误会你……”
  是他将温栩的付出视为理所当然。七年顺风顺水的婚姻,他享受着夜晚回来,寝室总有会有人守着灯火等他。
  无上的地位,他以为自己给予温栩世上最好的东西。可是,他从来没细究过,究竟温栩想不想要这顶后冠。
  应该是不要的。
  他曾听过爱人似是抱怨说着他也是个男人,长发太过麻烦,王后的称谓有点荒唐。
  但君王从未放在心上,总以为是床第之间王后的撒娇嗔怒。
  现在想想,这才是温栩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越想越是后悔,千罗荧星心头仿若堵了股气,他心神激荡,瞬间便觉得黑暗从天而降,将他整个人笼罩……
  失去意识前,他只听到耳边充满惊慌的喊声。
  *
  再次睁开眼,出现在视野中的,是熟悉的纱帐。
  伸手按住额头,千罗荧星呻吟一声,便听到旁边御医欣喜若狂的声音。
  “陛下,您终于醒了!”
  之前的记忆一点点涌进脑海,千罗荧星挣扎着起身,御医赶紧上前搀住他。
  在御医解释下,千罗荧星才知道,原来自己正是气血虚亏,加上情绪激动,瞬间才会昏倒。
  而温栩,当时也吓了一跳,直接倒了下去。
  听到温栩出事,千罗荧星想也不想便翻身下床,让人替他更衣。
  早在温栩刚倒下时,御医便已替他看过,只是受惊过度,应该不会有问题。
  纵然这样,千罗荧星还是执意守在他床边。
  这一守,便从白天守至深夜。
  昏黄的灯将一室染得昏沉。年轻的君王毫无睡意,坐在床边握住爱人的手,借着光,用手指描绘着爱人脸部轮廓。
  “今天我没有去朝会,也没有处理国事。”他将爱人的手送至嘴边轻吻,低声说着: “阿栩,我想好好陪你。”
  不知道昏睡的人能否听见,或许正是那双紧闭的眼,让向来寡言的君王突然变得絮叨。
  “自从坐上王位后,我就想做一个被子民称颂的王。我知道这样对你并不公平,可我成为了王,你就是我的王后。陪我站在这座帝国顶端的人是你,和我一起困守在这太阳宫的,也只能是你。”
  “阿栩,我是不是很过分?我从来没问过你想不想,愿不愿意。可是,问了又怎么样,早在我们成婚那天,我们就立过誓,这辈子都只有彼此。”
  “阿栩,就算你不想,你不愿意,甚至你后悔了,我都不会放你走的。”
  如星空的眼眸流露出无限温柔,千罗荧星吻着爱人的手背,喃喃道: “快醒来吧。还是原来的那个你,会和我耍脾气,会骂我,会生气就跑出宫去……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从今以后,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反对……”
  “真的?就算要你不去早朝也行?”
  “真的。”君王闭着眼,贴在爱人手边轻声道: “只要你想,我再也不去早朝,再也不过问你的行踪。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说着说着,千罗荧星陡然睁开眼。
  果不其然,床上原本闭眼躺着的人正半侧身子,眉眼弯弯,嘴边噙着一抹戏谑的笑。
  “阿栩,你——醒了?”
  剎那间,千罗荧星被那抹熟悉的笑击中心魂。
  他的阿栩回来了!
  金发omega换了个姿势,单手撑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身侧,灯光仿佛为他渡上一层柔光。
  脸上慵懒散漫的笑,像是无言的诱惑。
  “嗯哼,刚才我可是听到了不得了的话哦。”
  狂喜过后,君王想过刚才自己那些本以为无人会听得见的真心话,罕见地脸上浮现薄红。
  他清咳一声,试圈掩饰一切, “没什么。既然醒了,那朕召御医过来——”
  话说没说完,一只手用力地扯住他领口,将他整个拉向床塌。
  整个法依斯帝国,只有一个人敢这么干。
  千罗荧星措手不及,电光火石间只记得不能压到人。最后,他双手撑在爱人脸颊双侧,居高临下俯视着那张倾国容颜。
  “千罗荧星。”温栩很少直接叫他全名, “你刚才说的话,算不算数?”
  知道温栩来真的,千罗荧星也不敢再敷衍他, “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