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延:“席亦城还特地叮嘱了,不能让你累着,那就只能坐着了。”
许暮星也是开玩笑,时间充裕就当坐着喝茶了,说曹操曹操也到了,今早小姨让宋翦来陪他出院,可以没提前告诉他,宋翦又一不小心睡了过去,赶到医院时病房已经空了。
于是打了他电话,席亦城将人从医院接了过来。
“哥!”宋翦激动,“我差点以为我把你弄丢了!”
“怎么会,我一个大活人丢不了,”许暮星示意了身边位置,“坐我这儿。”
“那我不客气了啊,”宋翦嘿嘿笑,他嘴馋,一进餐厅就开始吞唾沫,九点多就吃午饭?那不叫事儿!
服务员送上几本菜单。
“这家餐厅据说东西特别好吃,但是上餐贼慢,现在坐下来差不多,”张延抽了其中一本菜单给薛沅。
结果,服务员十分钟后便上了第一道菜,转身前还对张延微微一笑。
张延:“......”
几个意思?
等上完菜,定的蛋糕也到了,借着顾临舟的蛋糕,许暮星提议为段秋鸣补上生日祝福,众人一致觉得可,因为那次后谁也没心情,段秋鸣的生日就那么过了。
张延挖了块蛋糕放段秋鸣面前,宁储向服务员要了根蜡烛往上一插:“来,许愿。”
段秋鸣嘴角抽搐:“总觉得像给我上坟。”
众人笑翻。
许暮星也笑得开怀,这次住院压抑了很多,难受了很久,但是有这么一帮朋友无疑又是幸运的,有朋友,还有席亦城在,住院的日子忽然间就在脑海中淡去。
聚餐在吃饱喝足后结束,大伙儿自由活动。
宋翦吃得太饱,要和他的段大哥和宁二哥一起去逛商场消食。张延要送薛沅回趟家,席亦城准备去赵哥住处收拾自己的东西,许暮星与他一同去。
望着远去的背影,薛沅又小小地噘了噘嘴。
“再噘嘴能挂油瓶了,”张延打趣。
薛沅哼一声,以前他怕张延,看见张延都是低着头走,现在也敢给张延使点小脸色了:“不要你管。”
说完,他看向身边的顾临舟,问道:“你不和他们一起去吗?”
顾临舟收回视线,默了会儿说:“不了。”
他对席亦城说不放手,是因为还有点不甘心,可那天见了许暮星那么奋不顾身,他就知道,这场喜欢,他放在心里就好。
*
“就这儿,”席亦城开了门。
许暮星随席亦城进屋,尚不足一百平米的空间因摆放了家具显得狭小,一些杂物堆得有点乱,几条洗干净却没折叠的裤子还扔在沙发内,空气里也闷。
席亦城开窗通了风:“他之前都是单身,没个人管又是单住,所以比较乱。”
“之前?现在有对象了?”
许暮星随口问,来的时候路过花店,他也买了束花,以前他见过赵哥,在初中时遇到席亦城那天,但那天的印象里他对旁人都淡了,就记得席亦城染色的脑袋。
眼神询问,花放哪儿。
好歹收留过席亦城,买点花表示一些谢意。
席亦城捧过花放在最中间的桌子上:“有了,听他说上个月谈的,老树开花。”
“你们俩能认识,人年龄也不大吧?”
“快奔四了都,叫他一声大叔不为过。”
“你房间在哪儿?”
“那间,”席亦城拉他到一间小卧室,推开门,“我的东西不多,这地方他也要搬了。”
“又要换城市?”许暮星在路上听他讲了些赵哥的过去。
“不是,这回是要稳定了,”席亦城将房间里挂着的几件衣服从衣架上扯下,“以前他混的时候也没混出点样子,后来还是正经上班攒的钱,租的房子地段偏,价格低,为的也是节省,现在自己弄了个门店房,装修得差不多了,所以要搬过去。”
“听着挺好,”许暮星说。
“一点一点往好的方向发展,是挺好,”席亦城把衣服扔床上,“我去找找有没有手提袋。”
许暮星在床边坐下,将席亦城的衣服展开,叠好,就几件东西,一两分钟的功夫。
他在卧室看了圈,这间小卧室也小得出奇,就摆得下一张床和一旁挂衣服的铁架子,放张凳子都觉得挤不开。
他随手拿过床头的两本书看了看。
竟然是在被拿走的那两本练习册,《刷透高考真题》这一本几乎快做完了,但是最后几页纸张非常不平整,字迹也被晕染模糊。
往前翻了翻,有几处同样的痕迹。
“有些题我做是做了,但没理解透,以后多帮我补补作业,”席亦城拿了个袋子,随便把衣服往袋子里一塞完事。
许暮星嗯了声,说:“但是有些题糊了,也看不明白你做没做对。”
席亦城一怔:“打翻了水杯。”
许暮星抬眸,忽然明白什么:“打翻那么多次?”
席亦城噎住。
清澈的眸光里流转笑意,许暮星揶揄:“不是哭鼻子了?”
“.......”
目光对视片刻,席亦城摸摸鼻子承认:“嗯。”
许暮星收敛笑容,不想气氛变得沉重,道了句:“小朋友。”
“是,我是小朋友,那哭鼻子的小朋友能不能要糖吃?”
席亦城朝他靠近,染笑的目光落在许暮星清润的眸中,不由自主的,视线又扫过那形如柳叶的唇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