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亦城偏了下头说:“走,一起去上个厕所。”
许暮星断然拒绝:“不去,没心情和你打架,除非你单方面挨揍我可以考虑下。”
“呵,你想得挺美,走了,”席亦城拉开椅子,“换个地方和你谈谈心。”
了解席亦城脾气硬,不聊几句估计一节课都能杵他面前,许暮星起身,两人朝教室外走,几个同学纷纷让道,张延要上来凑热闹,被席亦城的目光逼退。
一进厕所,提裤子的提裤子,走人的走人。
席亦城关上门,双手撑墙。
许暮星斜睨把他困在中间的手臂,席亦城个子高,但他也不矮,差三厘米也能赶一米八了,这么对视奇奇怪怪,冷声道:“把手给我放下去。”
席亦城放下一条胳膊,手抄兜。
“你是不是忘了六班被劝退学的朱勤曾经在这间厕所的墙壁上撒过尿?”
“草!”席亦城又收起另一条手臂。
“有话赶紧说,”许暮星道。
还是为了作业量的事,确定了厕所除了他们没其他动静,席亦城放低姿态:“你要我学习,我又不是不听,你自己想想,上个学期我哪次交过白卷?”
许暮星无情嘲讽:“连会做的题都懒得动脑子,只会三短一长选最长,三长一短选最短的那种不交白卷。”
席亦城噎了下,摸摸鼻子:“那你让我别去游戏厅和不三不四的人混,我也没去了,顶多翘课上网吧,回来还会把作业抄了,各科都没落下,表现算不错了吧?”
“就这你还很骄傲?”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可以给我增加作业量,但没必要那么多,尤其是‘不做完不能说话’这个要求,幼不幼稚?”
“不幼稚。”
“我觉得幼稚。”
“我觉得不幼稚。”
“幼稚!”
许暮星还是那三个字:“不幼稚。”
“.......”
这么聊下去没有意义,席亦城有些无计可施,想了想说:“这样吧,我答应你以后每次模拟测验都认真对待,所以作业量减半,苛刻要求去掉,就这么谈好了?”
“谁跟你谈好了?”许暮星倒退一步,双方呈对峙状态:“你爱做不做,反正我严格遵守自己提出的要求,就从待会儿打铃开始。”
课间休息十分钟,大概还有三四分钟就上课了。
席亦城烦躁,怎么就说不通呢,舌尖抵着下颌处轻轻扫过几枚牙龈,露着些痞气,另一手也抄进兜里,瞧着许暮星:“你怎么就这么犟?”
“那又怎么样?”
“你怎么不干脆把我嘴锯了?”
“刀子拿来。”
“给你个屁。”
“你屁放完了我回教室了。”
“我答应了吗?”席亦城挪过身体,挡在门前,一瞬不瞬盯着他
空气里是沉默。
许暮星和他大眼瞪小眼。
席亦城压着脾气,但眼底的情绪很明显,愠怒,不解,片刻后却豁然开朗,笑道:“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给我增加作业量了。”
许暮星不信他的脑子能转得过弯来:“为什么?”
“因为你想让我和你考同一所大学。”
“.....”果然。
“是吗?”
“你觉得是就是吧。”
许暮星不想再和他多废话,结果席亦城还怪上他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现在临时抱佛脚能跟你从高一到高三拼命读书比?我本来想根据你填报的志愿选你附近的大学,到时我租房子,我们住一起也方便照顾你,没想你竟然.....”
“竟然什么?”
“竟然这么粘人。”
“......”这就离谱了,“我真回教室了,你喜欢待厕所你自己待吧,我不奉陪了。”
席亦城扣住他手腕:“我也不想来厕所,但去天台一来一回耽误时间。”
“行了,你可以闭嘴了。”
许暮星抬手握紧拳头,他手腕细,腕子上的骨突凿在人手臂上是真疼,然而席亦城没躲,结结实实受了,道:“我还没说完。”
只有两个人厕所突然想起声音,啪嗒一下,像什么东西落到了水里,与此同时,空气里弥漫起一股难言的酸爽之味。
许暮星用两指抵住鼻端。
厕所里还有第三个人。
席亦城脸一黑,松开许暮星在一排隔间走过,发现了最里面的门紧闭着:“偷听别人说话有意思吗?”
“我、我不是的故意的,你们信我,”门内的人叫苦不迭,两手紧抓着裤子,厕所关门时他正好蹲下,那玩意儿刚要出来,结果一听是席亦城,又生生憋了回去,可谁知道他们一聊聊这么久,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门上咚得一声。
是席亦城发出的警告。
男生一颤,再没崩住,他本来就是拉肚子,此时一泻千里,噗噗噗.....
用事实证明了真不是故意偷听。
席亦城瞬间面如菜色,转身就走,许暮星早一步退出了厕所,在席亦城冲出来前叫了停。
席亦城:“干嘛?”
许暮星两指在空气里做了个转动手势。
席亦城依言转身,扭头问:“我身后有东西?”
“没有,就是让你滚进去好好享受,”许暮星一脚蹬他屁股上,嘭得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