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越燃越旺,我原本想要背过身去,不过以被拥住的姿势动弹不得。
感觉如何?我问,讨厌?
不讨厌。
噢
喜欢。闷闷的声音从肩上传来,温度钻进耳朵、流向心脏,最后传遍四肢百骸。
要不要那个、就是
影山像是第一天意识到世界上有交往这个词一般,磕磕巴巴地将它的碎块吐出来。
我也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我手臂上收紧的力道,那是他紧张的表现。
明明说什么我都会答应,所以不必如此。
我犹豫一下,脱力垂下的手掌紧握成拳,顺着他身侧上移,触到背时轻轻在上面拍了拍。
要啊。我说。
没等影山再说什么,身侧就传来陌生人的呼喊。
燃烟火了!
我还没来得及从相拥的动作中抬头,烟花窜上天空的声音就突兀地划破人群的喧闹,随后,巨响和绚烂的烟火在我们上方的夜幕中炸开。
一时间,四周噪杂的声音变成了此起彼伏的祝语,新年分明已经开始整整一天,但烟花绽放时,人们依旧兴高采烈地举臂高呼新年快乐。
感想。影山松开我,在烟花燃放到最后时,有些钻牛角尖一般地开口,为什么只有我说。
要问我的感觉吗?
说起来,我现在还有点晕晕乎乎的,大概是刚才喝得太多了。
低头去看被我当成罪魁祸首的酒酿,装着甜汤的纸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手里掉出去、撒出来,水珠渗进了草坪里面,在枯叶的尖上发亮。
没怎么喝啊
那么,应该紧张得憋了太久的气,所以缺氧了吧。
我干巴巴地评价:影山的吻技一般。
我会努力、练习。
是吗?加油
影山怪异地看我一眼,表情很是严肃,手已经搭上了我的肩。
意识到这一眼的意味时,我当场僵住,该不会现在?
嗯。
这种事没必要学这么快!
虽然接吻的事是我先提的,但姑且还是慢慢地吧,健康地!
我着急忙慌地看了看表,推开了他,又慢吞吞将地上的纸杯捡起来,差不多,该到回去的时候了替我向影山的父母还有美羽姐问好吧。
影山顿了顿,睁大眼睛,噢,那清水也是。
他恍然大悟的神情让我突觉不妙,忙补充一句,是单纯地说新年好!
刚才的,不说吗?
哎,才刚刚开始交往而已
交往这个词,让影山有点不自在地整理了一下衣服,尴尬地抚着脖子后颈,嗯。
明天见。
嗯,明天见。
我挥挥手告别影山,逃也似的跑走了,打开手机才发现,就在刚刚的时间里,洁子已经给我打来了好几通电话。
清见?
是我,刚才没有听到。我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咳因为烟花声音有点大。
是哦,不过很好看呢。
嗯嗯。
洁子不疑有他,继续说下去,我在社务所,啊、就是卖纪念品旁边的屋子里,爸爸没找到你,刚才也回来了。
我现在就过来。
洁子关切询问的声音传过来,能找得到路吗?
嗯我有些无奈,这么一点路的话,还是可以记住的。
那我先打个电话告诉妈妈。
好,就这样。
我回到了家人的身边,回到家之后,新年的初次参拜就结束了。
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妈妈一回到家,连外衣都没有换下来,就径直走上了二楼的房间,留下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从刚刚在社务所见面时就像有话要说一样,上了回家的车又一言不发。
莫非今天妈妈也抽到凶签了吗?我这么问爸爸。
不啊,是吉呢。他困惑地摇头,真奇怪。
今天走了太多路吗?我上去看看。爸爸三步并作两步跨上去二楼的台阶,突然想起来我们两个,回过身来说,姐姐先洗澡,然后早点休息吧。
我和洁子一起应了声。
姐姐什么的
那都是幼儿园时候的称呼了。
洁子小声嘀咕,不过爸爸没有听到,径直上了楼,留下我与洁子。
洁子笑了下,清见和我抢着用浴室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时常会有这样的时候,我们的成长似乎永远停在了父母搬去福岛大学之前。
不小心脱口而出姐姐那种幼儿园时期的称呼、记错我们正在就读的年份甚至学校。
我没有响应她的问题,勉强笑了下,姐早点休息。
或许是因为那支凶签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