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点头。
林如海洗过脸,也换上家常就寝的衣裳,丫鬟婆子们只交待了一句,龙凤红烛今晚不可灭,悄声关门出去。
贾敏羞的坐在床边,头也不抬,小声道:“该安置了。”
林如海笑盈盈上前拉住她的手:“夫人说的对,是该安置了。”
却是一夜鸳鸯交颈、被翻红浪,如鱼得水,衣带宽,衣扣松,娇声软语,温存一夜。
第二日晨起,林如海在京中,林家父母远在江南,并无奉茶礼仪,贾敏本来想起,林如海却仍旧拉她继续睡。
直到日晒三竿,夫妻二人昨日已成好事,今晨懒起梳妆、描眉擦簪,情深缱绻。
过了半日,嬷嬷又端来生饺子,让贾敏咬一口,问她:“生不生?”
贾敏羞的红了半张脸:“生。”
在外面成婚虽然没有父母在场,未免遗憾,只是又另有一幢好处。
就是自在。
家中林如海最大,不会有人拘束他,贾敏也不必去公婆跟前立规矩。林如海领着她,把二门各处走了一遍,又把家中的下人都叫过来,让贾敏认一认脸。
“我这回上京没带什么丫鬟,今后房内事宜都有奶奶做主。”
林如海十分干脆,他见多了屋里丫鬟的明争暗斗。
原先自己的身边人和贾敏带来的丫鬟,必定会有一段时间的拉扯,才会达到平衡。
所以他早早就做了预备,他又不是什么夫人,还要和妻子在屋内的管理争权夺利,所以从来不培养自己屋内的丫鬟。
万一真弄出一个‘袭人’,可不是明摆着的搅家精。
新婚三日,就是回门,前几日林如海除了带着贾敏熟悉林家,便是给贾母他们预备回门礼。
一大早的林家下人就起来预备马车,将各样礼物装车。
踩着暮春暖融融的阳光,林如海骑着马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妻子贾敏的马车和拉回门礼的车子。
赶巧半路遇到今科状元,看林如海春风得意的样子,就知他成婚以后佳人在侧,日子悠哉。
林如海赶紧下马来。
张状元拱手笑道:“如海兄,新婚燕尔,往何处去?”
林如海还施一礼:“怀安兄,小弟和夫人回门去!”
张状元不敢耽误他好事,寒暄几句,就催促林如海上马,不要让岳母久等。
荣国府那边贾母一早起来,就让丫鬟找衣裳戴头面,干等着女儿回门,探路的去了好几回,林如海和贾敏几时出门,几时到家一清二楚。
贾敏的乳母嬷嬷前儿就回来报信,见贾母心急,打着包票:
“咱们姑娘和姑爷好得很,蜜里调油一样,我们姑爷还带着姑娘看哪里是什么地儿,平日看什么书,姑娘的书要归置在哪个架子,我们旁边看着,再没什么担忧的。”
贾母指着匣子里的抹额,让人换那条红宝石的,端详着镜子里的头饰:“她就是个有福气的!”
小丫鬟过来传话:“老太太,姑奶奶进门了!”
贾母也顾不得再挑剔,扶着人过荣禧堂正房。
贾敏进来,跪在蒲团上:“母亲,给母亲请安。”
林如海也给贾母磕头问安。
都是成家的人,这边今日来的除了荣国府人,还有旁支各家的媳妇,贾母和林如海说了几句话,就叫贾赦把人带出去,认各家亲戚。
贾母把女儿拉到塌上并排坐着,看了又看,见贾敏盘上妇人发髻,感叹道:
“瞧你这个打扮,我还真不习惯。”
贾敏见过各家嫂嫂,都拜过一圈,又坐回贾母身边。
“二嫂嫂怎么不见?”
贾母理了理姑娘的衣襟,眉眼一垂:“你二嫂有喜,昨儿请了太医,我让她好好歇着,不要过来。”
贾敏又道:“恭喜母亲和二哥哥了。”
早知如此,她就在给二哥家的礼物里多预备几样药材补品。
媳妇们热闹的在屋里说话,一会儿贾政也过来请安,贾母背过身去,问贾政他媳妇如何。
贾政答一切无碍。
贾母皱着眉头,免不得要说他一顿:“还好没出事,你那媳妇成日闷声不响,也不和家中说一声,万一真有什么,可不是要怪在敏儿成婚上,你们兄妹间也会有隔阂。”
贾政向母亲保证:“我回去一定说她,要她改了这毛病。”
贾母更是不许:“说她作甚,她本来就不好,心里又添气,如今要紧的是好好养着。我的性子你晓得,不是那等磋磨媳妇的婆婆,你大嫂也是个敞亮人,只怕你心里有疙瘩。”
让贾母如此闹心,贾政这个孝子心头更是过意不去,只有把腰弯的更低,拱手请罪:“孩儿怎么会这么想,那就是当儿子的罪过了。”
贾母见贾政在这边耽搁也不像话,让贾政去外面找爷们玩,自己又回去和孩子们说说笑笑,逗着瑚哥儿几个小辈玩。
回门不过午,贾敏在家中呆过一会儿,掐着时间离去。
林如海也没骑马,和妻子挤在一辆马车上。
贾敏今日在家中不好明说,现如今和林如海在一处,再也憋不住。
“今日母亲和我说,二嫂嫂有喜了,前儿些天她这么忙,还好没出事,不然我就成罪人了。”
可不是吗,要是因为操持贾敏婚事累出好歹,还真成他们夫妻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