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在路西菲尔的眼前睁开,恰如同暴风雨的夜里,存留于海岸线上的灯塔一般将这造物所注视。为那七零八落的、几乎是要汇聚到大海的,同主的所有同化和共振的意识及思维指明了方向。
“雅赫维,我似乎做了一个梦。”
或许是一瞬间,或许是那久远的千年与万年。
路西菲尔在主的怀中醒来。
有什么被迷雾所笼罩,恰如同雾里看花一般看不分明。恍若苍穹的蓝眸里呈现出短暂的空茫,然而那手臂却又似乎是下意识一般,自然而然的搭在神明的颈侧。
路西菲尔开口,本应当再是清冷与悦耳不过的声线里,似乎带了几分不自觉地哑。
这本应当再是聪慧不过的炽天使长似乎尚未意识到,自己正身处在何处。
只是下一刻,路西菲尔目光微凝,陡然发现,自己似乎,并不仅仅是处在主的怀中,处在那经由主之所开辟的空间内。
这里是,神明的圣堂。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那御座之下,在那大殿之中,似乎有谁在对着主汇报些什么。
陡然意识到这一点的路西菲尔:......???!!!
第101章
至高的天上,神明所在之所,这里的时间流速等同外界、甚至是同这天国并不相同。
因而纵使那很多事情已经发生正在发生和将要发生,可是对处在这之外的任何生灵而言,其实并不会因此而有任何的异样和感知。更不必说,这世间的一切,所有的种种,本就是处在神明的意念与意愿,处在主的掌握和掌控之下。
主任性嚣张且无所顾忌,似乎并不介意于将那同路西菲尔之间的关系叫这天国、甚至是这世间的任何造物与生灵知晓。
但同样的,出于那诸多种种的考虑,主却又似乎是在尊重着这造物的意见。
并不曾一意孤行,致使那存在于造物与造主之间的关系,落得人尽皆知的地步。
只是这似乎并不影响,在某些时候、某些时机与问题上,主于此做出那小小的捉弄。
于话音出口、落下的那刹那,在整个神圣的殿堂似乎因此而陷入到禁忌,在那思维与理智回归并且意识到自己现在处于哪里、处于什么样的场合之下。本应当再是矜持与守礼不过的炽天使长将自身紧紧缩在神明的怀抱之中,仿佛要因此而将自己彻底融入到主的骨血之内。
不管在什么时候,又是在何等样的情况之下,神前最是闪耀的晨星无疑是光辉璀璨的,姿态完美且不曾有任何可以被挑剔。
又何曾有过、又何曾出现与面临过这样的情况?
这无疑同这炽天使长所受到的教育相悖离。
但——
主似乎因此而被愉悦,以指尖抚弄过这造物的背部,使那汇报者的身影离开。而后开口,贴近了这造物的耳道:
“什么样的梦?”
什么样的梦?
光怪陆离的,叫这造物说不清楚道不明白的,却又仿佛是具有着什么预示及预兆的梦。只是于路西菲尔张口,想要顺着神明的话语将那梦的内容吐出的那瞬间,路西菲尔却又忽然发现,自己其实根本便记不住有关那梦的一丝一毫,点点滴滴。
神前的晨星固执却又没有想象中的固执,很快路西菲尔却又似乎是反应过来,自己显然是走进了主的陷阱,显然是快要将原本之所面临的尴尬局面所忘却和忽视。
即便这似乎同主并不相干。
“很好玩吗,雅赫维?”
眉眼羞恼且骄矜的、似乎是理不直气也壮的造物问,以手抓住了神明垂落于耳侧的发,向下拉扯,而后发出仿佛是虚张声势的质问及疑问。
但在这造物的眸中之所倒映的,是主含笑的颜。
属于主的手掌如蛇一般在这造物的背部抚过,带来说不出异样及战栗。
而后在路西菲尔的腹间停留。
神明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料与皮肉,目光于此洒下,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开口,于这造物的心头掀起层层巨浪,耳边洒下那刻意叫路西菲尔所回避着的话语。
“你怀孕了,路西菲尔。”
!!!!!
炽天使长的灵陷入到僵硬,所有的身形与动作甚至是表情都仿佛是被定格一般,再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而神明自始至终都似乎是极宽容的,极宽容的纵容着有关这造物的一切,纵使发丝被拉扯似乎是在无意识间叫这造物拉下几缕。
但神明却并没有因此而有所见怪,更不曾因此,而对这造物近乎于忤逆的动作与行为做出任何的提醒。
主只是在等待着这造物的反应。
“竟然会如此简单吗?”
良久,神明听到了这造物似乎带着几分恍惚的疑问与言语。
天使的身躯是属灵的,是可以变幻出任意的形态、性别与样貌的。
更遑论是这主最完美与最得意的作品,这光中之光,这以光而命名的撒拉弗。
所有的一切俱皆是最完美。
当这炽天使长以女性的样貌和形态而出现之时,那些女性之所具有的器官和功能等种种于这造物的身上,同样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