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可是好点了?”她在高贵妃身旁侧坐下,双手扶住高贵妃的手臂。
高贵妃脸色苍白,拿起巾帕试了下眼睛,“本宫母亲早逝,你外祖又是武将,长年不在家,本宫是两个哥哥看着长大的,你二舅父纵有不是,也不应该由你这个外甥杀啊,你让母妃以后有何颜面再见你外祖家人。”
边说边用手拍打在萧翎衍手臂,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
内室的婢女跪都跪在地上,陪着主子小声啜泣。
萧翎衍心里也不好受,眼前这个人再怎么不是,终归是自己的母亲,她的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跪在床边一动不动任由她发泄。
哭累了,高贵妃倚靠着床,婢女见状连忙把熬好的药递了上来,萧翎衍刚要接手,就听高贵妃开口说:“让嬷嬷来吧,厨房炖了燕窝,本宫喝不下,来人把燕窝拿来给殿下饮用。”
萧翎衍怕触母妃不悦,向后退了几步,把位置让出来,宫里嬷嬷服侍高贵妃将药喝下。
不一会儿,婢女将燕窝端来,萧翎衍并不饿,顾着高贵妃情绪还是把一盅燕窝全部喝下,软滑的燕窝,入口极化,她擦了一下嘴巴,将盅递给婢女。
饮下燕窝左不过片刻时间,萧翎衍摇晃了一下脑袋,食指和母指在鼻梁处捏了捏。
头部突然剧烈疼痛,她眉头紧锁,再怎么迟钝也明了了,燕窝有问题。
她不是不敢相信,绵绵那么小的孩子母妃都能下的去手,亲身体会又是另一种心痛。
萧翎衍单身撑着圆桌,腰背挺直,对殿内宫人大喝一声,“全部滚出去!”
宫人各各看向贵妃,见主子点头,才退出寝殿。
萧翎衍眼眶发红,一字一问道:“儿臣不明白,权力对母妃就这么重要吗?可以连亲身骨肉都可以不顾?”
“衍儿。”高贵妃从床上下来,眉眼凌厉,哪有一点病态,“你乖乖听话,母妃是不会伤害你的。”
萧翎衍冷笑,眼前之人早就不是她敬爱的母妃了,“母妃想做什么?”
“衍儿,母妃这么做就是要等那个老不死的死后,让来当这个皇帝啊!”说罢高贵妃神色癫狂,凑近萧翎衍,指尖轻轻抚上她的眉眼,大笑着,嘴里痴痴念叨,“你怎么就不是他的孩子呢?这一切都怪那个老不死的。”
萧翎衍视线越来越模糊,耳边只剩下高贵妃的风言风语。
......
“驸马堆的这个雪人......”墨竹围着雪人转了一圈,从地上从新捡起一个树枝,把原来雪人的胳膊拔下来。
“哎,你......”裴安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见她插上了另一根树枝,抿了抿嘴才把手放下。
“这个才像嘛,驸马您刚才那个胳膊又长又歪,看着都丑死了。”
“你......”
“您还别不爱听,奴婢刚才看见殿下都被丑笑了,奴婢这是帮您挣回点面子。”
裴安冷呵一声,我谢谢你哈,瞥了墨竹一眼,走到萧晏清身边站定,萧晏清从秋语手上接过大氅,抖了一下落在上面的雪,给她披上,笑着问:“这么大人怎么一直跟个孩子一样,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呵~
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丫鬟,古不欺人,果然没错。
她没好气道:“我要回京,你又不愿意,这里也没别的娱乐,好不容易推个雪人,还被你们嘲笑。”
“驸马真要回去?”萧晏清问。
这还能有假?
裴安双眸一亮,不自觉靠近,雪踩在脚下吱吱作响,一张小脸冻的发红,她吸了一下鼻子,“可以回去了?”
“你想回去,我们就回去吧,左右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什么问题?”裴安不解打量她。
萧晏清默了默,她要怎么跟裴安解释,最终叹了口气,牵起裴安冻的通红的手,裴安向后缩了一下,眉头皱紧,萧晏清的手比她的还要凉。
不由让她想起昨天晚上萧晏清冰冷的身体,寒气像是从身体内部冒出来的,即使体寒也不能这么冷吧,像是......尸体,她不敢细想。
上一世不是没牵过萧晏清的手,虽然凉些,但是也有人的温度在,重生回来好像每次碰触萧晏清第一反应就是好凉。
她默默收回手,走在萧晏清的前面,眼睛总是忍不住想回头去看,她们还没进到屋子,就听到渐行渐近的脚步声,裴安回头,只见外侍卫带着一人匆匆赶来。
来人见了萧晏清跪在地上,他抬起头,裴安才看清是御林军都统杜少铭。
“启禀殿下,近日皇城内的羽林卫调动频繁,三皇子已经下令封锁皇城,我们的军队驻扎在城外根本进不了城,他们可能选择弑君。”
“他说的什么意思?”裴安看向萧晏清,眼底全是不可思议。
那个半个月前还给自己送信,嘱咐自己小心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萧晏清扯了扯嘴角,垂头牵起她的手,“跟她没有关系。”
她默了默接着说:“是嗜心蛊,她中了蛊毒,中了这种蛊的人,会对施蛊之人言听计从。”
上一世她不知道是谁施的蛊,所以这一世才迟迟不肯动手,她知道这个人在宫里,回来之后就开始调查这个人,没想到她这么沉不住气,偷偷出宫与刘淮见面,如果不是这个,她还猜不出这个人就是高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