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了!”
修长的手指曲起敲了下林宴的额头,走过来的贺玖霄倾身俯首看着他有些怔忪的神色,像是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事,弯了下眼眸,似笑非笑道:“怎么,总不会你这么久突然发现我长的还不错吧?”
何止是不错,是极为优秀……
或许是颜色动人,林宴即便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反驳,只微微后仰避了些:“你……很适合红色……”
收回手悠闲的坐到他身旁,贺玖霄轻笑了下:“我又不是第一次穿红色。”
见他坐下,林宴也就将原本斜倚在软塌的姿势转为坐直:“贺玖霄又没有……”
还是秦放鹤时,林宴与他见过的几次中,他倒是多着红色,或是官服,或是锦袍,凤目含笑,风姿绰约……但作为贺玖霄时,他便多少黑金配色的常服或者龙袍了。
加之登基时日愈久,积威愈重,往日还能称得上几分温色的笑意都渐渐越发凌厉和高深莫测起来,这样明艳夺目的风华,确实让人有些恍惚。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时,贺玖霄面上的神色却淡了几分,抬手让正准备进来奉茶的宫日退下,他看向林宴:“贺玖霄……没有穿过吗?”
“穿过吗?”林宴楞了下。
之前秦放鹤的样貌已是极为卓越的皮相,贺玖霄这张脸更是尤为俊美,若说陆秉枢最适合的颜色是黑色,那今日之见,贺玖霄便是能将红色穿到极致的人。
林宴不觉的自己见过,会印象不深。
贺玖霄扯唇嗤笑了一声,眉眼透着几分郁色。
被他的视线盯着,林宴莫名觉得心中有些发紧,但又一时没想起来自己说的哪里有问题。
见他有些茫然,贺玖霄更是不虞,抬手一把捏住了林宴白皙的脸颊,凉声:“看来你还真是对大婚印象不深啊……”
下意识抓住他的手一顿,林宴愕然,反应过来便有些哑然,带着无语。
那一天,他前一日被折腾狠的了,一整个下来,连睁眼都困难,连走路都是被贺玖霄半揽半抱的,能有什么记忆就怪了。
但其中的话,说出口就有些不好说了。
而贺玖霄却显然是不虞的,下颌紧绷着,乌黑的凤目幽幽沉沉的,冷色中透着几分低落。
或许他今日的样子真的是太好了,即便林宴不觉得自己理亏,但两人对视了片刻,他还是软了下来,“那个……”
犹豫了下,他决定用另一个话题略过这个问题:“我从张总管哪里……知道些事……”
贺玖霄半眯了下眼眸看着他,没开口。
林宴卡了下,顿了两秒才继续说道:“今天……是你的生辰唔疼……”
完全没有意识到贺玖霄的反应会这么大,被脸上猝不及防收紧的手指捏疼的林宴忍不住惊呼出声,伸手去摸。
猛然松开手,本沉着的脸色在看到他脸颊微微泛红的一块儿时已然僵住。
顾不上之前的低沉和被突然提及的隐秘,贺玖霄蹙了蹙眉,抓过他的手,将手指重新碰上他的脸揉了揉:“疼的厉害吗?”
温热的触感在面上划开,林宴僵了下,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没、没事了……”
手指流连的摩挲了两下后放开,贺玖霄看了他一眼:“有的事,说之前打个招呼……”
林宴看着他:“所以,确实是你的生辰?”
贺玖霄沉默了片刻后,敛了神色应了一声,随即勾了勾唇:“你消息倒是灵通,张恩海那家伙居然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可惜我的生辰不好办,但好在日子不错,借着节日也能算的上热……”
似是漫不经心的话音因为突然被塞入手中的一抹凉意顿了下,贺玖霄看了眼被塞入掌心的玉佩:“……这是什么?”
“给你的生辰礼物……”
骤然抬眼看向他,贺玖霄神色惊了一瞬,反映过来瞳孔不由一阵紧缩。
心脏仿佛炸开了某种艳丽的花,他眼底漫出一片欣喜的光彩。
林宴被看的有些不自在:“我只是觉得知都知唔……”
尚未说完的话被突然凑过来的亲吻堵回喉中,凶猛的入侵和纠缠了片刻,贺玖霄方才从他口中退了出去。
低头抵着他的额头,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这还是我第一次在正确的时候收到生辰礼……”
他声音有些低哑,温热的呼吸洒落,尚在喘息中的林宴抖了下。
贺玖霄轻笑了下,挨着他过了好半晌,才起身。
“我也有个礼物想要给你……”
……………………
直至被解下脚腕上的锁链,带出长乐宫时,林宴捏着掌心的钥匙,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你刚刚是不是说,这解下后,就不会再系了?”
看了他一眼,贺玖霄勾了下唇:“你喜欢锁着吗?那一会儿回去继续也可……”
“当然不喜欢了!”林宴打断他,感觉到意外。
贺玖霄,竟然就这么放弃了困锁着他的决定了吗?
之前不还画饼说是到春日吗?
但面对他狐疑的目光,贺玖霄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见看不出来,林宴只得将拿到手的钥匙收好,掀开暖轿的帘子看了看外面:“这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