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临下的俯视莫名有种洞悉一切的了然,林宴抿了抿唇,不太高兴看了他一眼。
感知到他的情绪,秦屿霄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俯身以薄唇点了点方才触摸过的柔软,“早。”
低哑的嗓音伴着轻浅温热的吐息近在咫尺,刚刚升起的恼意瞬间被揉乱了,林宴拽着床单的手指不自觉攥紧,“……早。”
望着他耳后顷刻间染上的薄粉,秦屿霄眸光一暗。
但注意到他紧张的神色,本在加重的动作顿了顿,他慢慢将人松开,直起身来,低声道,“起床吧。”
浑身不自觉绷紧的林宴心神一松,看着他起身后才坐了起来,但刚下床穿上拖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么早,谁会过来敲门?
正打开衣柜拿衣服的林宴看向秦屿霄,“你叫了人吗?”
秦屿霄否认了,“我的换洗衣物和用品昨夜让人送睡衣来时就一起送来了。”
提及这件事,林宴脸上浮现出一抹不自然。
昨晚办这些的是秦屿霄的司机,尽管对方大概率已经知道了两人的关系,但这样堂而皇之的做法还是让林宴有些尴尬。
看了看不远处立式衣架上挂着的陌生正装,林宴移开目光。
“我去看看。”
说完不待秦屿霄回应,就连忙走出了房间。
敲门还在响,敲敲停停,长长短短,散漫的很,也没什么节奏,林宴一时间听不出是谁来,一边问着“是谁啊”一边打开了门。
“早啊!”
随着门被拉开,漫进来的是一声扬起的问早。
低哑的声音含着几分烟嗓的质感,还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桀骜和懒散。
几乎在听见声音的瞬间,林宴眼皮子一跳,条件反射一样猛然就要将才打开三分之一的门合上。
一只筋骨分明的大手反应极快的迅速从外面一把插入缝隙中,稳稳撑住了门。
凸起的骨节紧绷,用力一点点将门推开,显露出秦屿阳那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
他一手摁着房门,浓密的剑眉拧起,垂眸居高临下的盯着林宴,“见到我反应那么大干什么?亏的爷连轴转下了飞机就过来看你。”
“你不是在国外吗?”莫名升起的紧张感让林宴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开口问道,“怎么突然回来了……”
“国外饭菜太难吃了,懒得待,把合同加班解决了,不就回来了。” 秦溯阳扬了下眉,一脸不在乎的开口道。
事实自然不是这样的,他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就算饭菜再怎么难吃,也早该习惯了。
更何况堂堂秦少爷出国,难道连个专业的厨师都找不来吗?
终究不过是那天打过电话后,心中的挂念越来越重,让他将本该再折腾两天的工作不眠不休的处理好了,连夜赶飞机回来。
除了在飞机上短暂的眯了会儿,秦溯阳已经两天没怎么休息了,此时踏着熹微的晨光看着眼前的人,他却是半分困倦都没有了。
轻“啧”了一声,他抬起垂落在身侧的那只手,将手中拎着的一大一小两个纸袋往林宴怀里塞去。
“诺,给你带了礼物和早饭。”
“啊?不用……”
拒绝的话随着他的松手而被打断,林宴手忙脚乱的慌张抱住被硬塞过来的袋子。
小些的那个鼓囊囊的,摸起来带着热度,袋口折叠看出不来什么来,大抵是他说的早饭。
大的那个纸袋是个不小的正方形,上面敞开的口子露出了一簇拥挤而艳丽深咖色玫瑰,花团锦簇的中心嵌着一个小巧的黑色首饰盒,随着转移而晃晃悠悠要掉不掉的坠在花上。
倚门看着他仓促的动作,秦溯阳心情好上了几分,勾唇笑了下,“想我了没?”
好不容易抱稳这满怀的东西,听到他这问话,林宴脸色微变,错开他的目光,“……你才下飞机,应该很累吧……”
“……不如先回去休息?”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试图让秦溯阳先离开……
在屋子里还有一个人的情况下,总觉得让对方进来是一场难以控制的灾难。
“我还好,”秦溯阳并没有察觉到他的想法,反而示意的看了一眼花中的首饰盒,“你不打开看看喜不喜欢吗?”
“谢谢,我待会儿看……”
林宴迅速回答道,顿了顿后又补充了道,“要不你还是先回去……”
“待会儿……”秦溯阳皱了下眉,扯了扯唇角,“那随你吧……”
林宴:“那你……”
“我不用那么麻烦,”秦溯阳打断了他,“你这么关心的话,我来都来了,在你家休息会儿也一样。”
手臂猛然绷紧,带动怀中的纸袋发出一阵刺耳的“哗啦”声,林宴反应过来已经下意识的堵在门口挡住了他进来的脚步。
秦溯阳怔了下,“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
指尖微微收紧,林宴抿了抿唇,勉力笑了下,“……你还是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