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粮食家禽劳作工具全都被搜到了生产大队里,每家每户都去食堂吃大锅饭。
但人多菜少,一顿下来根本用不到晚上人就饿了。
林父林母担心林延之吃不饱生了病,便经常想着法去黑市里搞些大米和肉回来,给林延之偷偷开小灶。
最近天热,蛇经常出没。
村里的人经常在田里劳作,住得久了,见得多了也就对蛇的种类多多少少有些了解,也知道哪些有毒哪些没毒。
于是有的人实在饿惨了,想吃点东西便会去田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上几条菜花蛇,好抓回来炒着吃。
林兴昌见林延之一直盯着盘里的蛇肉不动,以为是盘子放远了林延之夹不到,便将林延之面前的那几根笋子调换了过来,轻声道:“吃吧。”
这会调料什么的还需要去镇上的百货大楼里买。
林父林母从黑市里买到大米就用了很多钱。
要是再花几毛去百货大楼里买一些根本就不顶饱的调料那更不值当,于是一条条的蛇肉上除了最基本的盐外,就只有一根根炒得卷曲的野葱。
林延之离蛇肉远还好,如今这蛇肉一被林兴昌一调,直接摆到林延之面前,一低头就能看见蛇肉被炒得焦黄的肌理,闻到那浓郁的蛇腥味。
虽然林延之早就做好了条件艰苦的准备,可冷不丁看见这一段一段的蛇肉,闻到这股腥臭的肉味,林延之还是忍不住皱了眉。
林兴昌见他一直不吃,起初还有些疑惑林延之是不是被蛇咬得没胃口或者生了什么病,但现在一看林延之皱眉,他当即想起林延之对这气味敏感,这才会摆到他面前的,想到这,林兴昌尴尬的笑了笑,又把笋子和蛇肉调换了。
吃完饭,林父林母已经把白永丰的东西扔到了周平家门口。林兴昌要去田里继续耕地挣工分,林延之想跟着他去,但被林兴昌以他还在生病为由赶回了家里。
林父林母扔完后也去了田里劳作。
整个家里就只剩下了林延之一个人。
前几天发过洪水,昨天又下了点毛雨,林延之准备拿着篮子去周围的树林里看看有没有什么野菜和蘑菇。
可他刚一出门,就迎面撞上了回来拿东西准备去周平家的白永丰。
“你还好吧?”白永丰现在清醒了些,想起自己还住在林延之家,便出于礼貌问了句。
林延之提着篮子面色惨淡的点点头,“还好。”
“那……那就好。”白永丰点点头,刚想往院里走,林延之便转头喊住了他。
白永丰以为是中午的事闹得难堪了,林延之想刁难他,便捏着拳脸上带笑的看着林延之轻嗯了一声,“怎么了?”
“你的东西被我爹娘扔到了周平家门口。”林延之语气平淡。
白永丰听见这话愣了几秒没反应过来,再等他回味过来的时候,林延之已经提着篮子走了。
虽说白永丰最开始想住的是周平家,后面发生了些事误打误撞住进了林延之家。
可无论他再怎么想住周平家,那也得是他白永丰取得周平同意后,自个从林延之家里搬出来住进周平家里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过街老鼠一样被人不打一声招呼,就直接将他的铺盖卷着扔到了周平家门口。
想到这白永丰不禁咬紧了牙关。
暗骂了林延之一家都是一群没有见识的乡下草夫。
路上白永丰遇上了几个女知青。
那些女知青早就从村民口中得知了今天中午发生的事,这会瞧见白永丰心灰意冷的往周平家里走,不禁低声嘲笑他这头白眼狼终于能光明正大的睡在外面,舔外人的手了。
白永丰听得额角青筋暴起,他刚想扬起手打人,随后瞧见了一脸菜色仍背着背篓往外走的周平,于是放下手,暗骂了一句,“你们懂什么?”
“那是我的东西我爱给谁就给谁,你们少占在道德至高点绑架我。”他白永丰之前就给过林延之几颗糖,是林延之自己不要,怪得了他?
女知青听见这话,互看了彼此一眼,纷纷绕开白永丰这傻子走了。
周奶奶还在床上躺着,昨天的草药已经煎完,这会还得上山摘新的。
周平一边想着自己这几天都爬过了哪些山,一边往外走。
只是他刚走了没几步,白永丰便跑过来拦他,“周哥,你还病着,现在不多在床上躺着 出来干嘛?”
周平不耐烦的看了一眼他脚上的片儿鞋,一把推开他暴躁道:“你少管我。”
他醒来后可没少从周围人口中听说白永丰的“光辉事迹”。
白永丰像没听懂似的,一直围着周平说他当时被蛇咬得有多重,还让他为了周奶奶要保重好身体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
周平嗤笑一声,拧眉瞪他,“奶奶的药已经煎完了,我不上山采药,难道要你替我上山采药?”
白永丰刚想说好,突然想起山上满是枯枝败叶,只怕一不小心就会落入蛇窝。
想到这,白永丰抿紧唇瓣,摇摇头,“我不认识草药还是你去吧……”
第七十三章 教年代糙汉防诈骗6
白永丰这人既想捞到好处,但又舍不得眼前的利益狠狠心去帮周平,于是闹得一个里外不是人。
偏偏白永丰这人觉得自己有上帝视角和现代知识,所以没把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放在眼里,即便知道这样做不对,仍我行我素,觉得只要自己想抱就一定能抱上男主大腿,过上不干活就有工分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