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劣质商品容不下灵魂
“棠棠，你这么会跳，不要命了？”
终于，倪韵诗看不下去，捂脸叫停。
阮棠动作一停，却直接放肆的坐在了桌上，视线定定的瞧着倪韵诗，一言不发。
察觉到犀利的视线，倪韵诗重新抬头，随着阮棠的视线去环视。
果然同桌的人一个个还是正襟危坐，丝毫不曾察觉阮棠突如其来的不正常。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阮棠话落，坐回自己的位置。
一下子，众人似是被触动开关，又如常活络起来，甚至有的在低头做会议笔记。
阮棠没理会旁人的反应，而是直勾勾的瞧着倪韵诗。
倪韵诗视线回避，心声却暴露了她的慌乱。
【完了完了完了！】
【世界的真相遭她发现喽！】
【啊，她她她……她已经听到了吧……】
会议结束，倪韵诗毫不意外的被阮棠堵在了会议室里。
“你还不好好的解释解释么？”阮棠逼问。
咫尺间，倪韵诗躲无可躲，最后只能思忖着开口。
“棠棠，你知道精神力么？”
“什么？”
不着边际的问题，让阮棠不明就里。
“也就是精神力，宗教信仰是靠着信徒们的精神力，而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也是靠着读者才存在。”
倪韵诗用阮棠尽量听得懂的话，往下解释。
“如果没有人看，那这个故事就没有存在于市场的资格，这个世界，迟早会消失。”
“怎么可能！这么荒唐的事……”
阮棠不愿接受，只是辩驳的话未说完，倪韵诗的声音又一次打断她。
“这是顾禾晚离开前，单独和我说的。更何况，重生、穿书、系统，这些放在现实里，哪个不荒唐？”
原著中的故事荒唐，令生的情爱更荒唐，结局也是活该的荒唐。
阮棠呆愣许久，才理解出其中的原由。
“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
阮棠紧攥着倪韵诗的手，眸底尽是茫然无助。
“所以，我注定只能做舞台上的小丑，走那些滑稽的剧情，取悦那些心理变态的人，这个世界才能继续存在？”
她怕极了。
好不容易才安定下来，好不容易她才从那些该死的设定之中逃脱出来，成了一个真正的人。
难道，她变回以前的样子？
变得和其他人一模一样，如同零件，麻木的活着？
“顾禾晚走了，但系统还在。系统会一直修缮剧情，会选定下一个男主。只要你愿意……”
“我不愿意！我就是要你！我……”
阮棠的告白呼之欲出，却被暖暖的指腹抵在唇间堵住。
“我都知道，只要在一起，我们就是偷偷的也好，”倪韵诗语气谨慎珍重，“有些事公之于众，性质就变了，所以别让它知道。”
舞台只容得下明媚世俗，其余的不论好坏，都被导演泼上了脏污。
先前放下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
阮棠恍恍惚惚出了会议室。
没人注意到她的心事重重，一切都在按部就班。
而阮棠却能发现，这世界越发的不正常。
不论工作是否她亲自处理，最后都会完成。
出门买菜有些时候不给钱也没关系。
就连素日里乐观能干的向婉，也渐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她变得羞愧与见人，面对追求者和镜头觉得自己变得脏污。
而阮棠发现，自己儿时和真正倪韵诗的记忆，也模糊不清。
这些变化让阮棠更加的慌乱，她不止一次的朝着倪韵诗表示不安与哭泣。
两人的拥搂与情爱，每一次都更加的热烈深沉。
似乎下一秒，彼此中的一位就会在面前直接消失。
又是一夜。
云雨之后，阮棠蜷缩在倪韵诗的身前，终于承认了自己一直不想承认的事情。
“这个世界，大概要被修改成另外一个故事了。”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
阮棠抬头，却见倪韵诗视线散着，盯着窗外。阮棠在她眼前挥挥手，这才让她回过神来。
“嗯？怎么了？”
“诗诗，你最近很不对劲，你到底怎么了？”阮棠不安。
最近的倪韵诗不仅没什么活力，而且经常心神安静，坐在一处发呆。
“没什么，就是有点儿困了，我去个洗手间。”倪韵诗起身下床。
阮棠揪着胸前的被子，在床上等了五六分钟也没等到人回来，不由得心底不安。
下身去找，却发现卫生间的门虚掩着。
从门缝里看去，只见倪韵诗双手扶在水池两边，整个人不住的颤抖，唇上是刺目的猩红。
“怎么回事！”阮棠推门而入。
突如其来的噪音，令倪韵诗本能的一吓后退。
可虚弱的身体早撑不住，踉跄间直接朝着地上摔坐下去。
阮棠这才发觉，除了倪韵诗的唇角，水池里早已经有了一大片的猩红。
所有的不安与寒意，瞬间在阮棠的身上具象化，令她不受控的开始颤栗。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的！”阮棠在倪韵诗身边蹲下，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倪韵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