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忍辱负重多年,却始终找不到机会脱离苦海,在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她终于患上了疯魔症,鳏夫也懒得再看守她,解了锁链,任由她整日疯疯癫癫、自生自灭。
许是苍天开眼,雷雨交加的一个夜晚,这女子突然就恢复了神智,自知重回原来的生活无望,干脆继续装疯偷偷积攒了毒药投井,也是因着疯癫之症,村民对她也毫无防备,终于,全村三百八十七人全部死尽,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活口。
壮哉,处绝地不弃生,忍辱负重斗刁民,俗世浮沉,神人共钦,尽显大女子风范!
“可为什么那些孩童也是该死之人呢?”谢残阳不理解,这孽报要算也应该算到大人身上,怎么连孩子身上也算去了。
“那些孩子的娘亲多半也是如此来的,长大了也是刁民之流,穷山恶水,哪里养得出什么好货来,全村无女便是佐证。”贞歧一语下了断言,感慨道,“此女子有勇有谋,含垢忍辱,终报大仇,我辈当学之。”
第二个故事就简单许多了,那男子自小备受母父疼爱,因着年纪大了尚未娶亲才疯癫了,母父总觉得亏欠牠,将四个姐姐尽皆卖了与牠换彩礼钱,只是哪怕这样也未能顺利娶亲,疯癫以后做出砍杀母父之事,四个姐姐属实无辜,纵是牠疯癫后火焚死去也不能消除这罪恶。
完整的故事听完,大家都很是感慨。
“真人未曾听过这些故事,却能全部答对,实在厉害。”风怜香听完故事以后对我是肃然起敬,一口一个真人,叫得比谁都诚心。
“运气罢了。”确实如此,秘境刻意针对,反着推理要好上不少,“倒是少君,深藏不露,见多识广,在下拜服。”
想起先前的什么约定,这些故事关西白必然听过。
不想关西白摇了摇头说道:“故事很多,我并不能确定是哪一桩,要判断是哪个故事,须得知道第一个问题的答案才行。”
“运气固然重要,但师尊的回答才是关键。”
行吧,都厉害,就不互相吹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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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 血祭
答了一晚上题,神情紧绷了许久,好不容易送走了白色鬼影,这会儿大家都很放松,魔修看我的敌意也少了很多,虽然立场不同,好歹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
凡人死得只剩下一个年轻姑娘,叫沈惊鸿,脸庞红红的,一双杏眼,既不敢挨着我,也不敢挨着魔修,只是安静跟着大家。这姑娘既然能活过昨夜,必有过人之处,发现我在看她,这姑娘便腼腆地对我笑了笑。
谢残阳眼尖,假惺惺地问道:“真人,那曲水流觞好玩吗?我娘管教得严,还没有机会去见识一下呢?”
什么管教严,牠谢残阳修行几百年,什么亲人都过世了,哪来的娘亲管牠到现在,分明是在挑拨我与关西白的感情。
“闭嘴。”
关西白冷冰冰吐出两个字,在场无人敢吭声,谢残阳也是焉头巴脑的。我当然在心里暗笑,上次才否认那晚戴龙纹面具的人不是她,这会儿倒是被谢残阳直接点破了,这让我们少君多丢面子。
不想关西白把左手伸到我面前,也冷冷地说了两个字:“拿来。”
什么拿来?我也没偷东西啊。
见我满脸诧异,她才补充道:“阴阳玉佩。”
原来是这个啊,未免过于惜字如金了,虽然不知道她要干嘛,但还是顺从地把秋钟给的阴阳玉佩递了过去,下一刻就见她握紧手掌,玉佩顷刻便化作齑粉。
接着不由分说就把一块兔子样式的玉佩替我系到腰间,不知什么玉制成,握在手里冰冰凉凉的,兔子嘴里好像还衔着半棵草,看样式像是对玉中的一块,心里顿时有了猜测,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低头替我系玉佩的时候,察觉到我在含笑看她,手指轻颤了一下,快速系完才漫不经心地说道:“别人的东西,真人还是少接为好。”
“多谢少君,在下必当谨记。”
其他人眼观鼻鼻观心,当作没看见,两个人除外,沈惊鸿在捂嘴偷笑,谢残阳则是如鲠在喉。
察觉到天旋地转的时候,我下意识握紧了关西白的手,秘境又开始变换场景了,哪里都无所谓,但这个人必须在我眼前。
再睁眼时,便发现自己身处野外平地,远处几座山连成一片,仿若宫殿,当中那座山更是高耸入云,山顶隐没在云雾之中。身旁已没了任何一人的身影,先前分明牵着她的,并不曾松开过,不由得我怅然若失。
人总归还在秘境里,继续走,就还有再见的机会,重振精神,沿着小路向最高的那座山去。
只是还没等我走到山脚,便惊喜地看到从另一条路走过来的关西白,只见她不紧不慢地走到跟前,牵起我的手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无论在哪里,我总是会寻过来的,必不会让师尊久等。”
“所以不用担心会弄丢我。”
她离开我这段时日是不是偷看了许多话本,否则怎么一句话就说得我几乎要落下泪来。
心中柔肠百转,伸手拥她入怀,示弱一般把脑袋靠在她肩上,哀求道:“不要离开我。”
可她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应我。
情思稍定,我站直了身体看她,克制隐忍,满怀爱意,但不应我。
“此山名为小关山,神陨地宫就在脚下。”她忽略了我的问题,转而介绍现下所处的地方,“四神兽各自镇守一方,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四条神道都通往无字碑,天恩楼早被大家抢掠一空后一把火烧尽了,不过目前还没有人找到地宫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