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自己的长相有几分自信,除却这,当然还有那伺候人的本事,不然也不会勾得那流连花丛的辛帝意乱情迷。
“今日是臣妾错了,您大人有大量便绕过臣妾吧。”
话音落下的一瞬,她似听见隔断后头传来一丝响动,然她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殿下……您想要什么,臣妾都愿意。”
一边说着,一边搔首流盼着一双脉脉的眼痴迷又艳羡的仰望着高高在上的男子。
姜宴卿没说话,脸上毫不掩饰的冰冷和厌恶。
似如睨垃圾一般的冷屑宛若锋锐的寒刀一刀一刀剐在身上受着凌迟的酷刑。
柔妃脸有一瞬的僵硬,眨眼间又是那副春色融面的妖媚。
她自顾支起身来,晃着细腰缓缓向那琉璃玉阶高处逼近,又状似无意将身上湿透的薄衫褪去。
眼底的媚和渴似要滴出水来,婀娜风韵的身躯已显露大半。
春色满园早已是关不住。
然至始至终,姜宴卿皆未有一丝涟漪泛起,眸底的杀意和狠戾更甚,晕开地狱恶鬼般的嗜血。
他冷眼睥睨一眼隔断的方向,似在透过那看清身后匿身的辛帝,遂即,姜宴卿勾出一丝鸷猛的寒笑来。
“啧,恶心。”
极轻的一声氲满了讥讽和不耐烦。
柔妃饶是做好准备也不禁在再度僵硬,急促眨了几下眼,道:“殿下想必还未尝过女人的滋味吧。殷姝虽生得好,然终是个太监。”
或是口中提到什么,总算激起雪水的一丝波澜,姜宴卿挑了挑眉,“你知道?”
柔妃似嗅到了一丝机会,笑得风情万种。
“是啊太子殿下……臣妾什么都知道呢。”
入宫之后,她也闻到了些两人之间的苗头,本是不确定,然方才撞见的那一幕,哪里会是正常的君臣?
她自送入宫门当日遇上马车下来的殷姝,便想起了她是谁——
那个被祖母养在院子里的小少年。
她与殷姝岁数相差无几,可祖母却在当年弃下襁褓中的母亲就跑,消失那么多年后现身,竟悉心善料一个来路不明的野小子!
她不想明白其中斡旋,但想必没有殷姝的母亲,祖母也不会抛夫弃子,母亲不会最后流落到烟花之地,自己也不会生来便那么下/贱!
憎恶的情愫很快压下去,柔妃维持着面上娇艳的笑。
“殿下,”
她挪近几步,素手移到自己肚兜的纤绳上,“您想不想知道更多呢?今日不如让臣妾侍奉殿下您吧……”
袅袅娇呢荡漾风情,殷姝自主殿出来,绕着檐下走了许久便听见些如斯腻进骨子里去的媚语。
细声绵绵,媚骨如丝,她一个女子听了都有些发痒。
她也知姜宴卿是去处理事情了,她便不该循着声音过去打扰的,然脚却是止不住的挪动靠拢。
愈来愈近,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便愈来愈大,一股脑往耳迹里钻。
而后在这些声线里,她似听到了姜宴卿的掩抑着的一声低笑。
那一瞬,她再也忍不住膛间猛蹿的心跳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莫名无端的心生酸涩,甚至有些难受。
姜宴卿和别的女子现在在干什么呀?
为什么……为什么听来这么的亲昵。
殷姝不可抑制捏紧了手心,扑朔几下蝶翼后终是没忍住脚步愈发靠拢。
已是将至午时,明晃的日光映射,然光深的大殿高渺,她看不清姜宴卿的面目,却能清楚看见此刻那曼妙婀娜,似花妖般尽态极妍的女子。
那是柔妃。
刚刚推她进湖底的柔妃。
从她的视觉,柔妃此刻便跪伏在太子的脚边。
玲珑尽显,雪玉大片大片的耀眼。
她忍不住鼻头发涩,明明前不久才将自己小心翼翼似如珍宝一般抱回来,现在怎么能又能和推她的罪魁祸首待得那般近呢。
而且,还是以现在这个样子。
那接下来,是不是姜宴卿也要对柔妃做一下对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了?
愈往深处想,殷姝心跳得愈快,脑袋也恍惚的嗡嗡作响。
“啊!”
忽地,一声凄声惨叫自殿里迎面钻来,殷姝流转着水眸抬起眼,看见里头极骇人的一幕。
方才还尽态极妍的美人此刻已蜷在那盘龙舞凤的绣柱底下。
而她的面前赫然伫立那神威如戟的“大猫”!
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没看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隔得这般远,她也看见大猫唇齿便沾染了新鲜血迹。
而柔妃似遭受极大的苦楚,手捂着腹部的位置呻/吟残呼。
馥郁的血腥气随着风携进鼻间,还伴随着一道温润却又如死神降临般的低语。
“谁给你的胆子靠近孤?孤本想今日赏你一套新死法,但现在,那便慢慢来吧。”
姜宴卿不急不缓站起身来,见此,凶神恶煞龇着獠牙的大猫顿时乖软的靠在其脚步。
姜宴卿瞳眸微乜一眼,略有遗憾道:“出来吧陛下,今日的戏是看不到了。”
话音落下不过半瞬,殷姝又看见自隔断后登时跳出来的辛帝。
他面色黑沉,一巴掌径直便呼向了已是蜷缩不起的柔妃。
“贱/人!当朕死了是吗?”
口无遮掩的辱骂似还并不解气,还想蹬着腿去踹,然许是因太急,将自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也是在这一瞬,姜宴卿微抬起眼来,看见了正躲在门后探出一个脑袋偷窥的她。
——被他发现了。
第88章
被人这么快就发现了, 殷姝有些措不及防。
明丽日光映在他容色绝伦的面上,然他的幽眸似荡着些许的碎光。
好似并不太希望自己在这里偷看。
殷姝急促眨了眨眼, 下意识咬紧了唇瓣背过身躲在门框后面。
玲珑的娇躯被朱漆色大门挡了个彻底,姜宴卿仍凝睼着少女躲避的方向。
“陛下,今日请回吧。孤的猫儿饿了。”
弧度轮廓分明的面容淌过隐晦不明的笑意,声线亦清磁的悦耳。
“太子你……”
辛帝在地上坐了半天,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似闻到了些若有似无的淡香随着风自敞开的大门一同拂进来。
他知太子绝无可能扶自己起身,这殿里也无个宫女内侍, 只能恹恹自己捂着屁股撑起身来。
随着姜宴卿的视线朝门扉的方向看过去,可还未看见什么,就察觉一道视线正斜睼着他。
那副神情无波无澜, 却又如寒风,恍自己再多看一眼, 便会化作利刃狠狠扎在自己体肤。
辛帝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想起已痛到晕厥过去的柔妃, 又恨不得狠狠抽死这个贱/人!
“她如何处置?”
他回过身,寻向男子俊拔玉立的身影,却见已信步跨出了门槛。
很快,不知哪来的太监鱼贯而入,敛声屏气又娴熟的垂眉收拾着殿中凌乱的一切,包括将不省人事袒露大半的女子似块破布垃圾般拖了出去。
辛帝打了个寒颤, 不可抑制探手摸住了自己正跳动的颈脉, 他并不确定自己这个好儿子有一天是否会杀了自己。
知子莫如父, 他这个儿子一贯伪装的一副儒雅皮囊, 可骨子里是不择手段的狠戾和冷血。
保不准哪日真的会对自己动下杀念。
但除此之外,他更好奇的是, 太子今日提过两次的“猫儿”到底是什么?
*
日近正中,金灿的日光射进殿宇的罅隙。
殷姝跌跌撞撞跑回太子寝宫,将要掩上门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玉手已抢先一步覆住了门掩。
容恣昳丽的面闯进视线,殷姝还没反应过来,恶狼已破门而入。
“砰”的一声,厚重的门扉被关得巨响,淡凝的雪松香裹挟着凶狠暗沉的视线将她彻底包裹。
还不容得少女后却一步,一只狂悍精瘦的臂已捞过她的细腰往身前摁。
“唔。”
不过须臾的功夫,她已被亲住了。
这次的他似乎很迫切,似要强势的证明着什么。
啃噬着她的唇瓣,火热的滑腻便往檀口里钻。
她还有话要说,不想被他闯进来。
可抵不过姜宴卿的霸道,齿关一松,里头的小舌便被狡住了。
阭吮住少女软嫩香甜的唇舌,姜宴卿喉间没忍住舒喟的叹了口气。
他的宝贝太乖了,又太过娇嫩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