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他那兴奋劲儿,李介丘安了心,含着笑对他说道,“喜欢就买。”
  叶小尘猛地点头,笑着扭头去找牙人,一边掏钱一边说道:“大哥,麻烦你了!我就定、这个铺子了!是六十五、两银子?”
  他说着就想把钱掏给牙人,这么多钱牙人哪里敢接,这契书都还没有签下来呢!
  牙人忙把钱推了回去,说道:“哎哟,不急不急,您二位先等等,我这就去告诉卖家一声!他家也是急等着用钱,等他到了,咱再去把契书办了,这事儿也就妥了!”
  他说罢就请李介丘和叶小尘稍等片刻,然后小跑着出了门。
  这走了半天,逛了四个铺子,还真有些累,可这儿留下的椅子都积着灰尘,压根不能坐,叶小尘转了圈想要找条帕子擦一擦都没能找到。
  他踮了踮有些发酸的脚,攀着李介丘的胳膊小声嘀咕起来,“这儿好脏,可能要收拾、很久!”
  李介丘见他东倒西歪,显然是累了,立刻笑着扶住叶小尘的腰背。那只手才刚刚贴了上去,叶小尘就立刻凑了过来,像没长骨头一般趴了过来,这时候倒不知道害羞了,仿佛没精打采的蔫巴小蘑菇,菌杆都歪了。
  “累了?”李介丘站直身子将人抱在怀里,偏着头小声问他。
  叶小尘耷拉着的脑袋点了点,还小声说着:“脚有点痛。”
  他的腿是受过伤的,李介丘向来爱护,不敢叫他过多跑跳。此刻听了叶小尘的话,想都没想就要蹲下身去查看,眉头也不自觉皱了起来,“我看看。”
  看李介丘真打算蹲下去查看,叶小尘忙退了一步,拉住他连连摇头,支吾着嘟囔道:“没、没事。不痛,是酸,嗯唔……走累了。”
  懂了。不是真痛,是瞅着机会向自已撒娇呢。
  叶小尘之前不是个会撒娇的性子,他习惯将苦痛往肚子里咽,从来不把心事与人说。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越来越爱笑,越来越爱说话,也会不自觉撒娇,他自个儿都没有发觉,但李介丘心窝已经软成了一滩水。
  李介丘严肃的神色立刻散开,不禁染了温和的笑意,将手里提的装着新衣的盒子放在灰扑扑的椅子上,然后摁着叶小尘坐了下去,小声哄道:“那你坐着歇歇。”
  叶小尘坐得艰难,只觉得屁股下安了钉子,想要站起来又被李介丘摁着坐了回去。
  “别……买,买的新衣裳呢!”
  “没事。盒子而已,穿衣裳又不穿盒子。”李介丘并不在意,他只知道自个儿夫郎走累了,“好啦,你乖乖坐着,我出去买点吃的,很快就回来。待会办契书要花些时间,恐怕没时间吃饭了,我去买点儿垫一垫肚子。”
  见他要走,叶小尘忙站起来,牵着李介丘的袖子想要跟上去,但刚抬起脚就被李介丘又按了回去,半开着玩笑说道:
  “听话,你就待在这儿。我俩都走了,待会牙人把卖家带回来找不到人怎么办?人家还以为我俩耍他呢,赶明儿来我医馆找麻烦怎么办?”
  叶小尘拗不过,被硬按着坐了回去,目送李介丘出了门。
  第190章 躲起来亲亲
  牙人带着卖主来的时候,夫夫俩刚好吃完了东西,那卖主大概是真的急需用钱,见了两人激动得很,那讨好殷勤的劲儿,活像李介丘夫夫二人才是卖家!
  一行人过了契书,再由牙人领着去户房重新立契,缴了契税再签字印契,此后这间铺子就归叶小尘所有了。
  牙人是见识了这夫夫二人的深厚感情,但卖主和户房的小吏却不清楚,只想着向来是男人掌财,这房舍铺子哪有记在小哥儿女子名下的,他们下意识就请了李介丘签字盖印。哪知道,这人纹丝不动,倒把身旁的夫郎推了出来。
  卖家和小吏惊掉下巴,但叶小尘恍若未见,他似乎接受得坦然,好像合该如此才对。
  他提着笔写下自已的名字,又沾了红泥盖了手印。
  拇指指腹红通一团,安静站在后面的李介丘连忙掏出帕子将他手指上的红泥细细擦干净,叶小尘盯着手帕上那只秃毛肥雀儿发愣,好半天他才凑过去悄悄问道:“这帕子……你怎么还留着?”
  李介丘瞥他一眼,将手指擦干净后,又把帕子叠得四四方方小心收进怀里,轻轻歪了歪头,说得理直气壮,“又没坏,当然要留着了,我还要回去洗了再用的。”
  当着许多外人的面,叶小尘不好说什么,只偷摸瞪了李介丘一眼,小声嘀咕一句,“好丑的。”
  李介丘却拍了拍放着手帕的胸口,佯装不悦道:“你说它丑,它要不高兴了,小心它飞出来啄你!”
  怎么能飞出来,又不是妖怪!
  叶小尘觉得他又说怪话逗自已,正要悄悄再怼回去,但李介丘又扯了扯他的袖子,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转身,“喏,叶老板,您的契书不要了?”
  叶小尘立刻转过头,就看到那小吏拿着契书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像是在琢磨着要不要打断打情骂俏的夫夫二人。
  小吏:真晦气!
  叶小尘忙笑起来,满脸不好意思地接下了那纸契书,小心翼翼放进了自已的小包包里。
  铺子的事情定下了,叶小尘心口的大石头也就落了地,他心情舒畅,出了户房都是昂首挺胸的,舒坦得很。
  和牙人告了别,二人就该收拾着回家了,这都在镇上逗留了两天,也不知道家里的小满要怎么闹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