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没什么情绪,语气也很淡,但许砚辞却偏偏听出了诡异的认真。
许砚辞摆摆手:“算了,我娇生惯养的,你的钱可不够我挥霍。”
沈修卿抓住他的手:“我可以赚。”
许砚辞想起对方这几天入他多少套,感觉有点好笑:“你没这天赋,会被骗得裤衩子都不剩。”
沈修卿看着他:“你想多了。”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那些人都忌惮他手中的权势,别说骗了,就连跟他说句话,也畏得颤抖。
也就只有许砚辞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他。
许砚辞笑了下:“你真想去赚啊,还不如去抢呢,保准他们不敢吭声。”
沈修卿知道他又在糊弄自己了,配合地搭腔:“也行。”
许砚辞:“那政府估计得疯,你的地下城还要不要了?”
沈修卿没给他个准确的答案,就这样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他漆黑的眼眸深沉,像是看不透底的海,蕴着波涛汹涌的情绪,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就能察觉到让人心惊肉跳的疯意。
许砚辞却从沉默中听出了让步,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够了。今天的话我就当没听见,到此为止。”
真是疯了。
沈修卿的立场居然也是中立,随时都可以抛下地下城?!
他一直以为沈修卿站是政府那边的,所以才接受了地下城这个“锁链”,当着所有人类的元勋,以命守护蓝星。
也不怪许砚辞这么想。
所有人都知道,沈修卿很小的时候,他所在的城市发生大型坍塌,是政府从把他废墟中救出来的,他没有亲人,就由政府养大,像培育首领一样将最优质的资源奉献给他。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站在政府那边。
许砚辞强行冷静下来:“为什么?”
他很在乎沈修卿的立场,如果对方有一点偏向“塔”,那他就得一个人对抗两个势力,几乎没有胜算。
沈修卿看着许砚辞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权衡什么,落下声沉冷嗤笑。
许砚辞听出了声自嘲的意味。
沈修卿破天荒地回答了他的话,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回应关于自己的事:“因为事实跟你听到的传闻不一样。许砚辞,你真没良心,我想把你丢下去了。”
许砚辞无辜:“是政府把你的信息加密了,故意不让我们知道,这也能怨我?”
他紧了紧手上的安全带,生怕对方真的让自己下去:“快入秋了,还下着雨,外边很冷的…你把我丢下去,我感冒了,你不也危险。”
沈修卿蹙了下眉,将窗户锁上,而后掐着对方的下巴转过来:“那你还往外边看,那把破雨伞就这么重要?”
许砚辞:“你想知道吗?”
沈修卿示意他继续说。
许砚辞严肃地指着前边的柱子:“那有摄像头,这段路不能乱扔垃圾,会扣分罚款的。而且你这行为很不道德,现在是下班时间,天又黑了,待会哪个员工踩一脚,我还得出工伤费。”
沈修卿没说话,就盯着他看,眼神似刀死刃。
许砚辞幽幽问道:“你要我当一个不道德的人吗?”
沈修卿虚眯着眼,舌尖抵了下后槽牙,气笑了:“姓许的,我真是作孽欠你的。”
他猛地开了车门,淋着雨将伞捡起来,而后摔回许砚辞怀里,又不耐地将车门关上。
许砚辞衣服都被扔过来的伞弄湿了,但看着对方为了捡伞浑身彻底湿透的模样,也不好计较,识相地闭嘴。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沈修卿一直在看他,好像有事。
许砚辞就是不问,故意吊着他。
让他扔伞捡伞又扔伞,闲得没事干,还莫名其妙凶人!
沈修卿一眼看穿。
他想了会,还是主动开口,问:“有没有什么事想跟我说。”
沈修卿坐上这个位置之后,每天有无数人讨好他,阴奉阳违的场面话都听得情绪都暴躁了,但许砚辞不一样,他的声音好听,能轻而易举地抚平他的燥意,不得不说,这人生来就是讨人欢心的料。
所以他刚让副手将人解决,就开着车来见他,打算来听听许砚辞这次会做出什么让他愉悦的行为。
许砚辞讶异:“嗯?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我都忘了。”
沈修卿挑眉,漆黑眼眸就盯着他,轻佻而漫不经心视线就落在身上,像是偶尔来了兴致想人陪玩的猫。
许砚辞看着对方的眼神反而犹豫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你说…...迟寻他得罪了萧齐,最近都不敢自己一个人走,我想着,上下班能不能顺带上他。”
沈修卿唇角的弧度凝固。
他视线死死攥住许砚辞,半晌后,从喉底溢出一声冷笑:“除非我死了,他就可以上车。”
许砚辞:“……”
沈修卿不死心:“没有别的事了吗?”
许砚辞想了想,他还能有什么事。
不过还真让他想到了,上次副手说沈修卿开着直升机去烂尾楼找他,是因为他去夜场:“我晚上有个局,对方定在夜场。”
沈修卿:“不准去。”
许砚辞:“……”
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是心情很草。
他见沈修卿还看他,咬牙切齿:“没了,闭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