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其他 > 七零年代青云路 > 七零年代青云路 第278节
  “不摆摊儿,那些书是我们的,得要回来呀!”
  项小羽敷衍道:“看你们最近的表现吧,表现好我就帮你们要回来。”
  实际上,她是不想再去丢人了!
  反正书放在保卫处没人敢动,过两天等这阵子的风声过去再说吧。
  她现在是一边准备期末复习,一边琢磨给这两个孩子培养个什么文艺特长。
  宋恂说让他们学弹钢琴,但是家里唯二会弹钢琴的两个人,一个远在海浦,一个在中医学院给兔子打麻药,谁也没空教他俩。
  而且现在也没什么学龄前儿童的培训机构,那些有文艺特长的孩子,基本都是因为家里有相关行业的从业者。
  项小羽在广播站办公室改稿子的时候,还提起了这件事。
  廖习兰建议道:“你可以去找中学里的音乐老师,或者音乐学院的学生,现在有不少人都私下在家里带学生。对外都说是教亲戚家的孩子,其实都是谈好了价钱的。”
  “咱们学校好像就有能教钢琴的老教师。”穆蓉从本子里抬头说,“我们那个楼里,经常能听见有人拉琴,好像是小提琴还是什么的。拉得还挺好听的!我的房东高老师说,咱们学校有好几个留过洋,会乐器的退休老教师。我也想让灵灵和奇奇去学一学。”
  穆蓉自从听了项小羽的建议,将儿童故事的稿件投给中央广播电台的《小喇叭》节目,她和孩子的生活条件就有了大幅度的改善。
  她在少儿故事创作上很有天赋,寄出去的稿子大部分都能被节目采纳。
  小听众们的反响也很好。
  随着她的故事越来越受欢迎,电台给她的稿费也水涨船高了。
  而且最近还有一家北京的出版社联系过她,想跟她约一些中篇的少儿故事,正式出版。
  廖习兰也知道她有可能要出书了,关心道:“你那个新故事写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出版啊?”
  “早着呢,出版社的编辑说,等我的故事写完以后,还得请他们出版社的画师搭配图画。”穆蓉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朋友们倾诉一下,“而且我最近也没法静下心来写故事,灵灵和奇奇的爸爸给我写了好几封信,说是想来看看孩子。”
  “你们都离婚两年多了,他怎么现在才想起来看孩子?”项小羽蹙眉问。
  “前两年也陆续写信说想让我带着孩子回去看看,不过我都没搭理。这次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说想来看看孩子。”
  廖习兰大胆猜测:“你们离婚以后,他再婚没有?他不会是还想跟你复婚吧?”
  “好像没有再婚。”穆蓉迟疑道,“其实他以前对我还挺好的,只是夹在我和他娘之间左右为难。他娘不满意我的家庭成分,我又受不了她的刻薄,干脆长痛不如短痛,分开算了。当初他娘想把奇奇留在乡下,还是他出面,说他带着孩子不容易续娶,才让我成功把孩子带走的。”
  项小羽问:“那你想跟他复婚嘛?”
  她倒是没有那种大学生跟庄稼汉必定不般配的想法,毕竟她当初跟宋恂在一起的时候,也是白天鹅配乡下土妞的组合,让谁都得说一句不配。
  不过,穆蓉那个前婆婆确实有点太刁钻了,穆蓉算是脾气很好很坚韧的,连她都受不了,可见这老太太有多难对付了。
  穆蓉摇头说:“我连最难的日子都挺过来了,眼瞅着日子越来越有奔头,当然不想吃回头草。就是觉得他以前对我和孩子还行,不让他看孩子有些过意不去。可是让他见了孩子,以后要是走动得勤了,难保不会生出别的想法。我现在的生活好不容易安定了下来,不想再过回从前的日子了。”
  廖习兰劝道:“他本来就是孩子亲爹,又知道你们的住址,不让他见孩子肯定不现实。只要他有心找,肯定会找到的。再说就算是离婚了,他也有抚养孩子的义务,应该给孩子一些生活费的。两个孩子越来越大,你看小羽家的孩子,学这个学那个的,你就不想好好培养一下灵灵和奇奇啊?养孩子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他要是想给孩子钱,你就收下呗!”
  穆蓉虽然长相温柔,却是个执拗性子,她觉得既然两人离了婚,最好就老死不相往来,她也不想要前夫的钱养孩子。
  所以,对廖习兰的话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暗自下定了决心,便转移话题对项小羽说:“你要是一时找不到给孩子培养特长的地方,可以去省广播电台看看。”
  项小羽和廖习兰都是新闻系的,平时很关注广电的动静,从没听说广电还能给学龄前儿童培养特长。
  “我也是听《小喇叭》的编辑说的,咱们省的广播电台也要开设一档全新的少儿节目。最近正在招小主持人讲故事呢,听说被选中以后,电台还会给小孩做培训。我本来想让灵灵去试试的,不过她马上就要上小学了,而且对讲故事也没什么兴趣。你家双胞胎不是很会讲故事嘛,可以让他们去试试。”
  第174章
  项小羽这个妈妈还是很尊重儿子们的意愿的。
  以她的专业眼光来看, 省台的这档全新的少儿节目,前景非常不错。
  毕竟全国只有一档《小喇叭》可供小朋友们收听,如果省台能做一档区别于《小喇叭》的栏目, 也能给小听众们提供另一个选择。
  她觉得去给电台讲故事是件挺有意义也挺有趣的事,但是他们家的两个孩子是那种比较有主见的小孩。
  以防做无用功,在孩子们同意去当小主持人之前, 项小羽并没有去跟省人广确认这件事。
  延安听了妈妈的话,一边在客厅里跳房子,一边喘着气问:“讲故事给钱不?”
  项小羽哪知道小主持人有没有补贴,不过她就是想给孩子们找个平台锻炼锻炼,即便电台不给,她也可以私下给儿子们发一份工资。
  于是,她语气肯定地点头说:“给啊。”
  延安还不满足,正想说什么, 可惜他单脚跳进格子里的时候压线了, 被眼尖的吉安发现, 当场判他出局。
  幼儿园和大院里的小姑娘都挺爱玩跳房子的,双胞胎也想跟人家一起玩, 但是他俩不好意思往小姑娘堆里凑, 怕被别的男孩子嘲笑, 所以就回家在客厅里画个房子,小哥俩偷偷摸摸自己玩。
  外面的小朋友没机会笑话他们, 倒是项小羽这个亲娘, 每次看到胖儿子们挺着小肚子, 单脚在客厅里蹦蹦跳跳, 都要被逗得前仰后合。
  延安自动屏蔽了来自妈妈的嘲笑, 跳到沙发上问:“他们能给我多少钱啊?太少了我们就得考虑考虑啦!”
  “你想要多少钱啊?”项小羽笑眯眯地在他脸蛋上掐了一把。
  延安学着亲爹的样子, 露出一副十分骄矜的表情说:“每天少于五毛钱,我可是不干的!我们摆书摊的时候,每天至少能赚五毛钱呢!”
  “今时不同往日,你俩的书摊已经被取缔了。”项小羽给他塞了一瓣橘子,轻嘲道,“有得赚就不错了,现在可容不得你挑挑拣拣。”
  吉安单脚站在格子里说:“在白天还是晚上讲故事啊?晚上我们还得下棋,写作业,睡觉呢,没时间讲故事!”
  “白天讲。”
  双胞胎隔空交换一个眼神,不约而同点头说:“行,去吧!”
  白天去讲故事的话,就不用去幼儿园上学啦!
  项小羽见儿子们点了头,第二天就按照穆蓉给她的电话,联系了那档少儿节目的总编辑徐薇。
  他们这个节目并没有对外招聘小主持人,都是由业内人士相互介绍的。
  所以,收到项小羽的电话以后,听说她以前是海浦那边的播音员,徐薇就以为他们也是被熟人推荐过来的。
  当即就让她带着孩子来试试音。
  然而,见面以后,还没等双胞胎开口,徐薇就直接摇头了。
  “不行不行,你家这两个孩子也太小了!连小学都没上吧?”
  项小羽笑了笑,尽量将五岁娃的年纪往大了说,“六岁,快上小学了。”
  “那是真的不行。”徐薇再次摇头,“这么小的孩子,连字都不认识,怎么读稿子呢?我们这次要招的小主持人都是三年级以上的,十岁左右的小朋友。”
  吉安努力为自己争取工作机会,插言说:“阿姨,我们不用读稿子,都可以背下来!”
  延安也赶紧点头附和:“对的对的,我们经常给小朋友讲故事的,从来不看稿子!”
  关键是即便看了,他俩也不认识几个字。
  延安当场就站在几个阿姨跟前,声情并茂地讲了一段《半夜鸡叫》的故事内容。
  他讲故事很有自己的个人特色,每个人物说话时的语气神态都有所不同,就连大公鸡打鸣的声音,也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办公室里几个女同志立马就被这个小胖子俘获了!
  见他学大公鸡打鸣的时候,脖子还向上抻着,一个年轻的小姑娘“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延安对自己讲故事的效果挺满意,得意地瞧了哥哥一眼。
  项小羽笑着解释:“这两个孩子从一岁多就会看幼儿图画书了,两岁就开始收听《小喇叭》的节目,会讲的故事特别多。而且他们记东西很快的,听一两遍,基本上就能记个八九不离十了。对于感兴趣的故事,记得尤其快。”
  徐薇闻言生出些兴趣,便想当场考考这两个孩子。
  她拿起桌上新收集到的一个小故事,用尽量慢的语速,给小哥俩读了一遍。
  双胞胎听得津津有味。
  等到徐薇停下来,让他们重复一遍的时候,吉安义不容辞地挑起了重任。
  当着众人的面,他又重新讲了一遍刚刚听到的小故事。
  虽然不是逐字逐句还原原文的,但是大致的意思差不多,能达到七八成的准确率。
  徐薇觉得让他再听几遍的话,兴许还真能完全记下来。
  只不过,这个孩子讲故事就只是单纯的讲故事,并不会像刚刚的弟弟那样声情并茂,眉飞色舞。
  徐薇理所当然地以为,双胞胎就应该是一样的,吉安之所以风格不同,主要是这个故事是他们第一次听,能完整复述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能再强求孩子带感情背诵。
  于是,小哥俩就这样各自展示了自己的特长,误打误撞地蒙混了过去。
  当项小羽带着儿子们从广电大楼里走出来的时候,背包里多了一份后天要试录的故事稿。
  这两个小文盲不识字,得多给他们一些准备时间。
  延安一蹦一跳地走下台阶,兴冲冲地问:“妈妈,我们讲故事到底能有多少钱呀?够买电视机不?”
  项小羽敷衍道:“够了够了,我已经跟爸爸说了,让他出国的时候,帮你们买一台电视机回来。你俩到时候把钱给爸爸就行了。”
  双胞胎一阵激动,忙问:“那爸爸啥时候能出国?”
  “快了。”
  *
  被双胞胎惦记的老父亲,此时已经踏出国门,站在了日本的土地上。
  与他同行的,还有一支人数多达五十人的船长船员队伍。
  其实对于是否要派这么多人去日本培训,公司内部是有分歧的。
  两个多月前,他们刚跟日方签了培训合同的时候,就已经送了三十人去日本培训了,加上这次的五十人,全公司八十多人的飞机票钱可是一笔不菲的开支!
  然而,与他们每年要还的将近四十万美元的贷款利息相比,这些飞机票钱便只是毛毛雨了。
  早一天让渔轮正式出海打渔赚钱,就可以早一天还上贷款。
  何况按照合同约定,我方船员去日本培训的费用是与他们的工资相互抵消的,并不需要海浦多花一分钱。
  如果条件允许,宋恂还想送更多的船员去日本的渔轮上进行培训呢。
  “之前来的那三十人也不知道学习得怎么样了,这次返航可就全靠他们了。”程远站在窗边,向不远处的海面上眺望。
  宋恂笑道:“有潘实在带队,肯定没问题。等咱们的三对新渔轮正式从日本离港,至少还需要半个月。到时候第一批人员的培训时长,前后加起来也有三个月了。再说,返航的时候,日本的技术专家也会随船一起走,也算是给这次航行加了一道保险。”
  “咱们两个公司要是能早点合并,我上次就能跟着老潘一起出发了,真是白白耽搁两个多月。”程远遗憾摇头。
  与日方正式签订了购买渔轮的协议后,地委终于决定将水产供销公司归入渔业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