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人英继续深入,掌中长刀纵横杀伐。
  但凡横在前路上的先天生灵,皆被斩灭。
  滚滚元气,随着呼吸吐纳,真罡催动,流入四肢百骸。
  甚至于有种钢针刺破肌体的轻微痛楚!
  “不过位于东天的木行天地,好像也有动静。
  聂公子可要提防小心,另外半张灵符尚且不知落到谁的手里。
  万一是那纪九郎……”
  徐琼貌似好意提醒道。
  “无需担忧!聂某一刀在手,不惧任何强敌!
  况且,我正想会一会这个只身压辽东的纪千户!”
  聂人英眉宇间,好似沾染上庚金煞气,尽显森寒。
  ……
  ……
  “老爷,这头草妖可不一般,却要小心。”
  趴在肩头的雪白狸奴浑身炸毛,好似感到危险。
  “恐怕是有个五千年道行!”
  一连过去三四日,纪渊不知疲倦斩杀木行天地的众多生灵,吞纳大股的精纯元气。
  五脏神庭当中,那尊青帝木皇法身愈发清晰。
  越到后面,甚至都不用他催动真罡。
  步伐踏动间,那些乙木元气凝聚而成的先天生灵,顷刻跪拜,自行崩散。
  仿佛人间帝王,霸道皇者,俯瞰天下,四方臣服!
  “这头草妖,见到我都没低头,确实不凡。”
  纪渊跨过莽莽山林,来到一处险峰。
  上面长满根根似剑的野草,好像浩瀚汪洋。
  其下掩埋着累累骸骨,证明着数劫以来,踏进五行洞天的许多人,皆殒命于此。
  “道行高深,降伏不得!退!退!退!”
  纪渊见到险恶山脚,立着一块殷红的石碑,默念道:
  “长春不老山,天星道人留。
  看来五大门派的掌门,差不多都止步于这里,未能更进一步,拿下镇压灵根的那样奇物。”
  纪渊所推演出来的青帝木皇法身,克制沾染木行精气的一切生灵。
  纵然草妖的道行再高,也难翻得了天!
  大红蟒袍背后的刀剑齐鸣,撼天弓与无极箭持拿掌中。
  身如长龙,横跨长空,冲向那座野草遍地的险峰。
  铮铮铮!
  好似千剑横空,根根野草拔地而起。
  好似疾风骤雨,铺天盖地,当即斩向跨空而来的纪渊。
  “多少年了!好久没见这般气血强盛的大活人了!
  一路走到这里,精神饱满未减半分,可见你底蕴之深厚!
  更难能可贵的是,年岁还这么小,潜力无限啊!”
  那座险峰上,一个身披绿袍的人影阴恻恻道。
  打量纪渊的目光,很是不怀好意,就像盯着盘中餐一样。
  “竟然化形成人了!五千年道行的大妖,这要离开洞天小界,渡过雷劫!只怕立地就成五重天!”
  纪渊眉锋一扬,隐有几分凝重。
  这头占据险峰的草妖,明显是乙木元气汇聚交感,所凝练出来的先天生灵。
  显然有些本事!
  咚!咚!
  百代昆吾与大限刀各自一震,迸发莫大的威能,将千剑横空也似的根根野草搅得破碎!
  “夺了你的血肉躯体,我就能摆脱灵根拘禁,离开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绿袍草妖发出怪笑,方圆八百里的乙木元气,霎时像大江涨潮呼啸而至,化为一道栩栩如生的碧色手印!
  目之所及,遮天蔽日!
  纪渊抬动眸光,看到这一只大掌覆盖莽莽群山,密布着玄奥古朴的道则纹路。
  寸寸指节,好似贯通筋骨,皆有碾压山岳的磅礴气力!
  恍惚间,人如蝼蚁,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总算有个像样的角色!”
  纪渊心神沉静,张开强而有力的臂膀,挽动撼天弓。
  电光石火间,催发元磁真罡,悍然连射三箭。
  “原来有神兵护身!难怪这么大胆,孤身擅闯这里!”
  绿袍草妖眸光暴涨,那道囊括周遭八百里的碧色大手印,当空就是狠狠一攥!
  三支气箭登时爆碎,化为乌有!
  轰!
  好似一口大瓮炸开,排荡无边气浪的炽烈狂流汹涌肆虐,压得莽莽群山为之一沉!
  可怖的威能流转四溢,滚滚烟尘弥天盖地,打向那袭挎刀负剑,持弓而立的大红蟒袍!
  “仅止于此?”
  纪渊眉锋锐利,分毫未变。
  哪怕周身筋骨气血于重压之下,发出琉璃皲裂似的“喀嚓”声响。
  趴在肩头的雪白狸奴,更是蜷缩成团,害怕到极点。
  五千年道行的绿袍草妖,放到玄洲那也算得上一方巨擘!
  况且,木行天地当中。
  精气无穷无尽,好似永不枯竭!
  其势更大,难有胜算!
  “青帝木皇,宰执天下春!万千元气,听我号令!”
  纪渊心神与肉壳交融汇聚,十道气脉勾连五脏。
  随着雄厚真罡运转开来,化出一方五色变幻的浩大神庭。
  尤其是,那尊宛若建木化身的霸道皇者。
  好似跨越太古光阴,降临于此。
  砰砰砰!
  庞然的真罡渗透每一寸血肉筋骨,贯通全身上下。
  犹如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排挤,将乙木元气压榨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