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对于气力、气血的操控亦是精妙入微。
  绝非外界传言的那样,初入四重天不久。
  “不可力敌。”
  九游道长给出评价。
  自他坐下后,碧水宫的云南珠、赤龙府的步流回、移岳派的搬山老猿,亦是前后落座。
  很显然,没有谁愿意面对挟带大势而来,官威权势熏天的纪九郎!
  眨眼间,只剩下谢明流有些骑虎难下,进退不得。
  他用余光一瞥,瞧见衣袍带血,杀气十足的云鹰缇骑,如同洪流奔涌,将整个高台围拢起来。
  院子外面,也传来铁甲撞动、脚步急促的细小杂音。
  腾腾肃杀气,笼罩十方地!
  “一帮墙头草!嘴上喊得震天响,事到临头就怂了!真真可恶!”
  这位浣花剑池掌门人咬牙切齿暗骂一句,却也是缓缓弯腰向下坐定。
  好汉不吃眼前亏。
  倘若此时违逆这位纪千户。
  只怕下场堪忧!
  难保不会像梁种一样,直接就被斩杀!
  到时候,还能指望其余四家掌门能给自己报仇么?
  因此,当余音散去,皆为一方巨擘的五位大高手齐齐落座。
  一时间,鸦雀无声。
  呜呜作响的风声,好似都凝固成一块,周遭安静地针尖坠地可闻。
  纪渊神色轻松,靠在太师椅上,打破平静,淡淡问道:
  “诸位掌门跨州过府,远道而来。
  不知有何贵干?”
  这位年轻千户轻弹指甲,发出铮铮剑鸣。
  其人宛如龙盘虎踞,坐镇一地。
  四面八方的滚滚元气,不住地蜂拥过来,仿似朝拜一般。
  那袭大红袍更是炽烈耀眼,翻涌滚动之间,金线蟒纹栩栩如生。
  一言就让五大掌门遵从落座后,纪渊气势节节攀升,如同水涨船高。
  几乎无法遏制!
  坐在下首第一把交椅的谢明流面皮抖动,感到极为明显的压迫。
  “此人究竟是怎么修炼的?一阵子不见,功力又有进步!”
  赤龙府的步流回眼眸闪烁,立刻开口道:
  “纪千户言重了。
  我等乃是赴谢掌门的邀约,他启金鼎燃天香,召集四家。
  想必有极重要的大事。”
  此话一出,碧水宫、移岳派、长春不老山的几位掌门,或有附和,或有沉默。
  但数道目光,全部落在谢明流身上,意思不言而喻。
  “步流回这个老狐狸!真会见风使舵!”
  谢明流心头巨震,暗恨不已。
  枉他刚才舌灿莲花,鼓动唇舌,还以为将这帮人拉上一条船上。
  没成想,见识纪渊展露锋芒后,一个个都打起退堂鼓来,转头就把自己卖了!
  真是无胆匪类,不足与谋!
  “哦?原来是谢掌门一力促成此次聚会?”
  纪渊眸光一转,饶有兴致向谢明流瞧去,轻笑道:
  “说起来,本官寻谢掌门好几次了,你始终都是闭关不出,今日终于得以一见。
  怎么?谢掌门莫不是神功大成,所以出关广邀武林同道,打算操办宴席?”
  谢明流好歹也是靖州武林第一人,剑术卓绝的大高手。
  哪怕纪渊反客为主,稳稳横压全场,他也没有表现得惊慌失措。
  “纪千户说笑了,谢某资质愚钝,这辈子只怕都要被困于四重天,再也难以寸进。
  千户可能不晓得,当年五派祖师得到奇遇,将一宝物划为五份,定下同气连枝的盟会誓约。
  谢某没本事,已将掌门印信输给千户,守不住浣花剑池的基业。
  可纪千户想要做五行天的盟主,只挫败谢某一人,还不够。”
  谢明流心知,以纪渊杀伐果决的凌厉性情,今日晓得自个儿使绊子,必然会起杀心。
  彼此迟早要再做过一场!
  所以,谢明流心下一横,索性把话都撂倒台面上,将其余四家全部拖下水。
  “还不够?谢掌门是说,本官要一个人挑翻五大门派,才配得上盟主大位?”
  纪渊笑容和煦,全然不见传言中的凌厉杀性。
  但他越是如此,越惹得其他人不敢小觑。
  “不错!”
  谢明流猛地点头,扭头扫过脸色变幻的步流回,敞开天窗说亮话:
  “步兄!你当真舍得把赤龙府的数十年基业全部交给朝廷?
  到时候,门中弟子是死是活,可就由不得你了。
  跟着纪千户,势必开罪定扬侯。
  三阳无形火再厉害,挡得住董敬瑭的虎狼精兵么?!”
  步流回阴沉着脸,本来他看到纪渊气势雄浑,绝非易与之辈,于是不想做这个出头鸟。
  但谢明流也是铁了心,非要逼自个儿做抉择。
  “谢老弟,你说得什么胡话!
  赤龙府虽然是江湖门派,却也明白忠君报国的道理。
  再者,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哪有什么朝廷的、步某的!
  那都是圣人的!”
  步流回双手抱拳,高高举起,将调子起得很高,随后道:
  “况且,纪千户何等人物?
  巡狩辽东,手握大权,日后前途无量,岂会瞧得上咱们这点家底?
  谢老弟,你真是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